溫絮死了。
死在了21歲那年,初雪的早晨。
溫絮被她至愛的母親喂了一碗帶有毒藥的南瓜粥,被她曾照顧的妹妹親手的將她推下了高樓,血濺當場!
她流下一行血淚,死不瞑目。
屍體被扔進了冰湖中,塵封。
許是因為她死不瞑目,她的靈魂回到了溫家。
看到是溫怡告知她的母親她的死因,是因為喝了那碗有毒的南瓜粥。
對她的母親說著,我那姐姐還以為是她摯愛的媽媽給她下的毒。
所以她傷心欲絕的就從高樓上跳下去摔死了。
她母親聽後瘋了,溫絮看著這一切隻恨不得食她肉,喝她的血。
不久後大哥也被誣陷入獄,她的父親站在高樓之上,原本俊逸的麵龐現在變得滄桑無比,一步步的往萬丈深淵走去。
溫絮知道他要做什麼,可無論怎麼撕心裂肺的喊都沒有用,直到最後那未融化的雪再次染上刺眼的鮮紅。
她曾經因為溫怡捐了一顆腎給母親,所以對她很照顧。
甚至因為她被侮辱後,可憐她。
可曾經自己可憐的那個人毀了自己在乎的一切。
溫絮呆呆的站在了原處,心中的恨意和痛到骨髓的感覺都無處發泄。
她已經死了,連仇都報不了。
不知在那待了多久,雪已經化了。
溫絮不受控製的穿越大半個城市來到了一個墓碑前。
上麵寫著的是溫絮之墓,旁邊的是裴厭之墓。
她愣了楞神,還有人給自己立了墓碑?
裴厭,是誰?
天色漸黑,她看到一個渾身散發著陰鬱的少年,手捧著一束梔子花,走到她的墓碑前跪下,少年那好看的一雙桃花眼泛著紅。
溫絮看著他的臉,可卻根本想不出來他是誰,因為在自己記憶中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可心頭刺痛的瞬間,讓她想起,那時的她埋葬在冰湖中。
明明已經死了,可卻還是能感受到深入骨髓的冷。
直到一束光照了進來,一個少年砸碎了冰。
將自己從冰冷的湖底撈了上來。
少年渾身濕漉漉的,可他卻絲毫不在意。
隻抱著她微微腫脹的屍體,雙眸猩紅。
少年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那雙眼空洞哀切的仿佛被人掏走了靈魂。
挺拔的身姿微微的弓了起來,他沒有說話,隻是抱著她那沒有一絲溫度的屍體,一滴滴滾燙的淚砸在了她浮腫的臉上。
她聽到他說:“絮絮,對不起,阿厭來遲了。”
阿厭?
聽到這個名字的溫絮,好像想起來當時自己還在灣柳街的時候。
一個骨瘦如柴的少年,渾身髒兮兮的,他被人打碎了骨頭,在垃圾堆旁蜷縮著。
小小的一隻,很是可憐。
那個小可憐好像就叫——阿厭。
在她失神的時候,身後一個男人將一個披頭散發,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的女人扔在了她的墓碑前。
正當她好奇是誰的時候,那陰鬱少年像是拎死狗一樣,將女人的頭發用匕首挑起。
即使那張臉被毀的不成樣,可卻還是讓她認出來,那是她恨不得千刀萬剮的溫怡。
女人的眼睛裏現在滿是驚恐,想喊卻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張開嘴後才發現那舌頭竟然被連根拔起。
少年彎腰充滿愛憐的用手撫摸著她的墓碑:“絮絮,阿厭幫你報仇。”
少年低啞的嗓音說起絮絮的時候,滿是繾綣溫柔。
溫絮想,溫怡變成這不人不鬼生不如死的模樣已經算是報了仇了。
可下一秒,少年用匕首劃破了溫怡的胸膛,沒有了皮肉的包裹,溫絮都能看到血淋淋的心髒。
溫絮瞳孔睜大,震驚的看著這一切。
自己死不瞑目,可到最後竟然是自己不記得的人,不顧一切的殺了溫怡幫自己報仇。
裴厭漆黑的眼眸染著觸目驚心的紅,他盯著墓碑笑了:“原來這麼壞的人心髒竟也是紅色的。”
“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在乎的人走了,也報完了仇,絮絮阿厭終於可以去陪你了。”
“如果有來生,好想熱烈勇敢的站在你身邊說,裴厭喜歡溫絮,比任何人比任何事都要喜歡,因為....溫絮是阿厭的命。”
話音剛落,他從地上拿了另一把幹淨的匕首刺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裴厭”
溫絮猛地衝了過去,可她的身影卻從少年跪著的身體穿了過去。
溫絮再回頭,便看到少年下手狠絕的再次加深了匕首,刺向他的心髒。
溫絮撕心裂肺的喊著他的名字,可眼看著他倒在了血泊中。
可她卻連碰都碰不到這個固執的傻子。
原來那另一個墓碑是他給自己準備的,他早就想好了,報完了仇就來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