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豫國的人走後,孟太傅的身體每況愈下,直至今日,孟太傅依稀感覺自己不行了,於是他把孟佳佳叫到跟前。
“佳佳啊,爺爺知道你一直是一個好孩子,你以後也萬萬不可在如之前那般囂張跋扈了,以後啊,爺爺的佳佳會變得越來越優秀的。”
孟佳佳哭紅了雙眼,雙手緊緊握著孟太傅的手,“爺爺,你就讓佳佳給您治病好不好,佳佳不想那麼快就離開您。”
孟太傅搖搖頭,擺了擺手,示意她下去吧,接著又把她的父母以及秦稚的父母叫了進去,看這架勢是要交代後事啊,家裏的下人議論著。
他們在孟太傅的房中待了許久,沒人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麼,在他們走後,孟太傅就走了。
孟佳佳懷裏抱著自家爺爺的屍體,她不接受,不接受爺爺就這麼走了,她腦海裏一遍遍回想著自己和爺爺相處的時候。
想起有一次,自己還小,爬上了那個柿子樹上摘柿子,結果怕摔下來,在樹上不敢動,還是爺爺把自己抱下來的。
秦稚見她這副無神的樣子也比較擔心,於是上前安慰,“表姐,逝者已矣,我們都很難過,但是事已至此,你要振作起來啊,不能辜負了外公對你的一片栽培之意啊。”
孟佳佳像是聽不到她說的話一般,隻是嘴裏喃喃的重複道“爺爺是不會忍心丟下我的,他不放心我,以前我去湖邊的時候,爺爺就會護著我,他怕我掉下湖裏……”
秦稚知道,她這是在宣泄自己的情緒。
親人的逝去不是像暴風雨一般猛烈的,而是會在以後想起來的每一次裏麵如同冰錐一般砸在心裏。
連呼吸都是痛的。
秦稚靜靜的聽著孟佳佳的訴說,說她和外公下棋時外公耍賴,說外公表麵上不喝酒,實際上就好那一口。
秦稚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家外公原來私下是這副老頑童的模樣,倒真是驚呆了自己。
不過當下之急是要穩住表姐,她的狀態看上去很嚴重,“表姐,其實呢,人走後要是有放不下的人就會化成星星在天上注視她的……”
孟佳佳問,“那爺爺會是哪一顆星星呢?”
秦稚“聽以前的人說,每個人能看見最亮的一顆星星是不一樣的,你的眼裏最亮的一顆就是你在乎的人……所以表姐,最亮的那顆就是外公。”
孟佳佳喃喃道“爺爺會放不下我嘛?那他為什麼不肯治病,明明我可以治好他的病,他要是真的放不下我,為什麼還要離我而去。”
秦稚告訴她,“外公這麼做有自己的考量,說不一定他是為了……”
其實孟佳佳又何嚐不知道,她以前雖囂張跋扈,但是也是極其聰慧的,從爺爺不肯治病的時候她就知道了,她知道爺爺的意圖,可是她不願意,她不想要爺爺這麼做,但是她阻止不了爺爺,隻好由著他的性子來。
秦稚也知道,道理孟佳佳都懂,隻是不願意接受,這也確實是不好接受的事。
秦稚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歎息一聲,準備回去了,一直在這也不是回事,所以她們準備回去了。
孟佳佳止住眼淚,她知道現在不能脆弱,她的“父母”還虎視眈眈盯著爺爺剩下的東西,她早該知道她的父母是這樣的人,但是早就知道和親眼看見還是有區別的。
至少她很難過,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疏遠爹娘的呢,還記得那年冬天,她九歲,爺爺很寵愛她,所以她的母親就哄騙她跳進冰冷的河水,以此來騙取爺爺手中的財富以及珍貴的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