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風墜去,風卻承接不住她那莫大的悲哀-
不如往日那樣冷清,今天的天台上,出現了兩個小小的人影,一名少年與一名少女打破了平日的安靜。要知道,平常這個時候,學校早就沒人了。
少年名叫許文天,他愛慕著一個女孩。而今天,有人告訴他,女孩給他準備了一個驚喜,邀他去天台上。許文天雖不解為何地點是在天台上,但還是欣喜赴約。
可到了天台上時,他並沒有看到他想象中的禮物,而是看到了極為危險的一幕—女孩正坐在天台邊,許文天有感覺風一吹,女孩好像就要掉下去了。
“秦昔!”許文天一邊說,一邊想要走過去將她拉下來。“許文天”女孩說道,“別過來,你要是敢前進一步,我就敢跳下去。”秦昔此時出奇的冷靜,從沒有人見到她這樣過。除了現在的許文天。
“你在幹什麼?那很危險,你..”
“你還記得羅憶合嗎?”風將女孩的聲音帶到了許文天的身邊。羅憶合,這個名字對許文天來說有些許的陌生,忽然間,他想起來了。
“你是說那個同性戀女孩?”
“她有自己的名字。”
秦昔說道“她死了,一年前就死了,她並不是轉學了。”一年前發生了什麼?秦昔回想著。
那是個將要放暑假的周四,那時,許文天與他的朋友姚嚴,正計劃著要去捉弄一下他們討厭的人—一個同性戀的女孩,他們寫了兩大張罵她的紙條,放進了羅憶合的書桌裏。
“許文天,姚嚴。”秦音突然出現在講台上,“你倆鬼鬼祟祟的,幹嘛呢?”“報告昔姐,許哥在給羅憶合寫情書呢!”
“滾你的。”許文天笑罵了姚嚴一句。
“喲,喜歡我們憶合?”秦音笑道“追到了你小子要請我吃喜糖啊”
“知道了昔姐。”姚嚴替他應道。
可是,班中並沒有傳來新增一對小情侶的消息,而是傳來了噩耗。羅憶合在家中自殺了,雖然老師給出消息是她轉學了,因為…
許文天家很有錢。
有時候,她會想,她當時要是看一下紙條,注意到二人的反常,羅憶合是不是就不會死。她會想,自己是不是也算害死了羅憶合的幫凶。她會想,為什麼老師要幫助那些害死了她的人。
“班裏不是早都說她死了嗎。”許文天說道。
“是你!是你害死了她!”秦昔的聲音突然放大。
“不是我害死了她,是她自己自殺了。”許文天答道,“而且,她可是個同性戀!太…”後麵的話,許文天沒有說出口。
“許文天,咱們來玩個遊戲吧。你給方喻打電話,三十分鍾內,他要是來了,我便活著。他要是遲了,我便跳下去。”秦昌輕笑了一聲。
“我知道你喜歡我。將希望寄托於他人的感受,怎樣?””
方喻是秦昔喜歡的男孩,可她不知道,方喻也喜歡她,並準備今天向她告白。方喻的家離學校有個小時的路程,半個小時?他怎麼也趕不過來。
好在,許文天為了施耀,在來時—半個小時之前就告訴了他,方喻正在坐車趕來的路上,許文天又向方喻打電話說明了事情,方喻聽著這一切,變得著急起來“司機師傅!快點,再快點!”他這麼想著。
…
“60…59…”
隻剩最後一分鍾,方喻還沒到。
“43…42…”
“別數了,別數了!”
“36…35…”
難道.隻能這樣了嗎?
“22…21…”
“秦昔…對不起,對不起”
“12…11…”
最後的時刻。
“3…2…1”
“0”
“秦昔—我到了!”方喻的聲音傳來。“可是...晚了,晚了。”她不知這句話是在對誰說。
許文天仿佛意識到了什麼,伸手去拉秦昔。可素昔的身體向後墜去,許文天的手,隻抓到了空氣。
她向風墜去,風卻承接不住她莫大的悲哀,於是,風放任她下落。她無法思考,或許是時間不能支持她思考,她望向天空,在地上炸開一朵血花—在方喻麵前。
那朵花,比他見過的所有花都燦爛,也都更殘酷,那鮮紅是那麼豔麗,那麼刺眼。方喻的雙腳已無法支持他的站立,他跪在地上,雙手捂作住雙眼,無聲痛哭。
風雨已過,世界沉寂無聲,青草上的露珠滑落到花苞上,使得花苞更加豔麗。一陣風吹過,將花苞的芬芳帶去遠方,帶去另一個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