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而過
太陽已近西落,獸皮的帳篷收起,一大一小兩人向著日落的方向再度走去。
迪斯達茲拿著菲歐烈王國境內的大地形圖,上麵的字幾乎肉眼難辨,地圖上幾乎全是黑色的精細線條,若是讓一個正常人來看,隻能看出一片亂乎乎的黑線。
但,魔法無所不能。
(崩壞無所不能(誤))
“蛇嶽…為數不多正常的山名。“迪斯達茲確認了自身所在的位置,隨即看向身後的小家夥,見其沒有疲憊的神色,收起地圖,繼續趕路。
“還有二十來裏,繼續走吧。“
言時背著挎包,手中拿著一柄匕首。對著父親點了點頭,埋頭趕路。
迪斯達茲時不時的用魔力將野獸引來,隨即交給言時,將這些不長眼的野獸,順帶殺死。
磨練言時的同時也獲得了大量的食糧。
唯一出問題的也就是小家夥魔力和精神有點透支了而已。
言時喘著粗重的氣息,汗滴從臉部一滴滴滑落,滴落在深夜月光照耀的草地上。
抬起頭,入目而見的是一片黑白色的森林,從這個森林中好似散發出一片暗色的結界,一片片的過渡著將周圍盡數染成和森林相同的顏色。
“嗯…三個時辰。”迪斯達茲捏了捏下巴上新長出的胡茬,然後看向那座黑白色調的森林。
“不過也撐到了目的地,也算不錯。”
並非是月光的影響,也並不是森林本身的原因,而是整片森林都受到魔力影響,隻能看到黑白的光源色。
“走吧,月色夢魘就在這裏。”迪斯達茲的聲音傳來,言時抓緊背包,神色略帶警戒的隨著迪斯達茲踏入了森林中。
走到一定距離後,他看著父親的頭發漸漸變成奇怪的灰黑色,衣裝從銀灰變成了純灰色。神色變得緊張起來。
之前的公會不是沒有利用魔法暗算他們的,甚至有一次他差點就做了人質。
“不用緊張,這個魔法並沒有殺傷性。“迪斯達茲微微側過頭,表情微冷的說了一句,隨即看向遠處的黑暗。
有人在看著他們。
言時行走著,看向自己的右手,隨即又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略感驚訝,他看著皮膚的顏色隨著自己走進森林的進度越變越灰,最後變成白灰色。
他看著他的衣服和武器也是一樣,因為自己的衣服都是灰色係的,看起來並不算明顯。但翠綠的青石短刀變成了帶著白色的灰黑短刀,看起來還挺奇怪的。
用魔力感知了一下,連接很順暢,看來這種狀態並不會影響魔力的使用。
黑白兩色最終席卷了全身,在隻能看到黑白之時,一座隱藏於森林中的地堡也在其視野範圍內顯現出來。
“來了啊,迪斯達茲?“一位長發的男子提著一把板斧,身上的衣服染著一片片黑色的水漬,身著長褲長袖,在地堡的門口向著二人打了招呼。
迪斯達茲神色冷淡的點了點頭,言時見狀,便明白了過來。
看來這個公會並不是什麼善茬,而是屬於惡地。
換一種熟悉的說法的話,那就是“黑暗公會”。
“還真是冷淡啊。”長發的男子也不惱,手中的板斧也沒有放下的意思,徑直的向著二人走了過來。
言時暗暗的將匕首握緊。略顯警惕的看向男子
“還真是沒有誠意,嗬嗬嗬…”男子自然發現了言時的動作,隨即在離兩人五米處停下了腳步。濃厚的血腥味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令言時感到一陣陣不適。
他瞬間明白過來,那些在身上的黑色印記哪裏是衣服和褲子上的裝飾,而是一片片血跡。
突然,整片環境變得更加昏暗,他好似看到了一尊殺神,那人提著的也不是板斧,而是人骨支撐出來的一把血斧,渾身都殘留著白色的怨靈,帶著極致的壓迫性向其走來。
握緊手中的短刀,言時用力一咬舌尖,隨即將魔力凝聚,魔法陣瞬間顯現出來,那縷壓迫性一瞬間便消失不見。
“阿斯蒂芬,做得過火了點吧?“迪斯達茲的魔力也同樣溢發而出,將周圍的大地寸寸碎裂。
奇怪的是,他的魔力似乎完全不受黑白色的限製,激發而出的魔力依舊是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