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風,這是學校的處理結果。”
輔導員遞給我一張紙。
“退學?”
我自以為頂多一個留校察看,外加賠點錢。
輔導員拍了拍我肩膀,略有深意的搖頭走了。
我去,打得又不重,就斷了條胳膊。
但凡是個純爺們,
誰小時候打架沒脫個臼斷個胳膊腿打過石膏。
誰敢說沒有?
我雖有點意外。
卻更擔心老爸知道這消息後,會不會意外。
他可能半夜都要給自己吊葡萄糖鹽水。
我考上醫科大學。
這是老爸這些年夢寐以求的大事。
而且還是醫學領域最頂尖的學府。
圓夢。
圓的是老爸的夢。
他是老早一批讀醫專出來的鄉村醫生。
對於讓我考上醫科大學,他有近乎瘋狂的執著。
他說,懸壺濟世,救死扶傷是積德,順便還掙錢。
入學前一個月裏,他吹了這輩子最多的牛,炫耀他的兒子。
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吧。
老家先不能回去,避過風頭再說。
實在怕老爸的那頓毒打。
他是真打,學醫的人知道打哪裏痛還打不壞。
自小起我就在發小、同學、朋黨中間橫。
名聲是打出來的,也是學出來的。
隻要學習好,能打便是優點。
高中我是學霸加拳霸,雙霸人才。
在外麵橫,卻不敢在老爸麵前橫。
生為人子不能不孝。
挨老爸打也算是我的孝道。
收拾行李搬出學校,沒有人送我。
開學第一天,同寢室的人還沒認齊,更別說班裏的同學。
在校門囗,我拿手機自拍了一張,發給老爸。
先忽悠著再說。
“喂,等等……”
我正準備攔個出租車離開,校門口跑出來一個穿著T恤牛仔褲的女同學,一邊跑一邊喊。
算她還有點良心,我心道。
不過退學之事,我心裏的陰影麵積還沒算不出來。
單從八字上看,她就是我的災星。
敬而遠之。
“你……準備回家?這事……”女同學上氣不接下氣。
“打住。哥純粹是看那丫的不順眼。”
“謝……。”
“說了打住。”我打斷了她的話,最不喜歡聽這一套。
女同學頓時被憋紅了臉:“那你叫什麼?”
“以後又不見了,知道有意義嗎?走了。”
我轉頭攔下一輛出租車。
“喂……。”
我不理她,徑直打開出租車後備箱放行李。
“你這人怎麼這樣……。”
女同學賣力的搶過一個行李箱,吃力的往後備箱搬,眼角憋著水。
女人真是豆腐做的,還沒人壓榨自己就往外冒水。
我搭把手把行李放進去,坐進出租車後排。
“走了。”我想了想還是伸個手到窗外揮了揮。
“師傅,等一下,等一分鍾。”女同學叫住出租車司機。
司機剛起步又踩了腳刹車。
女同學從牛仔褲裏掏出一張紙巾。
“師傅,借個筆。”
借過筆女同學在紙巾上飛快的劃幾筆,揉成一團,扔到我身上。
“我叫何簫儀……。”
我關上車窗,車起步,透過玻璃她手裏拿著手機跟我搖了搖指了指。
“小夥子,性格挺拽啊。”司機看著後視鏡說道:“還在後麵望著呢!”
“開你車吧。”我沒好氣的道。
我翻開那團紙巾,上麵寫著名字和手機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