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垂在落地窗兩側，金線刺繡映著微光。
樓下響起窸窣的馬蹄聲，衛兵們安靜地穿過中軸道。
“應該很甜吧。”慕梓坐在沙發上，平靜地看著小說。
她最近讀了《北美西海岸遊記》，知道了很多殖民往事。
兩百多年前，俄國探險隊抵達阿拉斯加，隨後沿著西海岸南下，最終在舊金山遇到了西班牙人。
“宮廷牧師快到了，今天還是聊《聖經》嗎？”路德維希關上櫥櫃，轉身倒了兩杯熱水。
“不，今天是禱告會。”慕梓淺淺笑了一下。
上次見麵的時候，牧師聊了很多《聖經》內容。
講故事的時候，大家聽的津津有味，十幾位旁聽的女貴族也沒打瞌睡。
等到講哲理的時候，老貴婦們仿佛聽到了催眠曲，不禁陷入沉睡。
至於那些年輕的女貴族，大家都躲在折扇後麵，小聲聊著八卦。
“好，你先休息，我去準備禱告材料。”路德維希拿起外套，輕手輕腳地走出書房。
行宮教堂坐落在人工湖畔，就在宮殿主樓的東邊。
沿著湖畔石板路前行，穿過一小片鬆葉林，很快便看見教堂的橡木大門。
女貴族們拿著各自的《聖經》，笑臉盈盈地站在門口，小聲聊著趣事。
一看到女皇，所有人都收起聲音，趕緊屈膝行禮。
禱告持續了半個小時，隨後是漫長的教義宣講。
牧師從‘什麼是善果’講起，一直說到‘什麼是窄門’。
他今天戰績頗豐，成功讓七位女士陷入沉睡。
慕梓把這當成哲學課，聽的格外認真。
“好了，幾位睡著的基督徒，請你們睜開雙眼，回到熟悉的塵世。”牧師聲音莊嚴洪亮，鄭重地走下宣講台。
他走到慕梓麵前，恭謹地行了一個禮，既是尊重，也是感謝。
因為整個小教堂，隻有女皇聽的最認真。
“您講的很好，關於‘窄門’的概念，我能否用‘道法自然’來理解？”慕梓看向其他人，“請你們先退下，我想和牧師單獨聊一會。”
她並不是真的想討論神學，而是找一個借口，準備引出接下來的計劃。
眾人困意盎然地起身行禮，在禮儀官的引導下，有序地走了出去。
小教堂燈光昏黃，彩色玻璃折射絢爛的光。
“陛下，無論是神學、哲學，最終都是殊途同歸。”牧師恭敬地說道。
“如你所知，符騰堡首相遇刺身亡了，葬禮將在下周舉行，因此我想請你去一趟符騰堡，以皇室、教會特使的身份，出席符騰堡首相的葬禮。”
慕梓下頜微抬，語氣隱隱有些嚴肅。
她收到外交部密文，現在需要一個人吸引符騰堡注意力。
作為滲透計劃的煙霧彈，牧師簡直是最佳人選，既有合理的動機，也有較為中立的身份，同時還能有效吸引注意力。
“好的陛下，這是我的榮幸。”牧師笑著點了點頭。
“你參加葬禮的時候，盡可能接觸一下王室成員，表達一下我們的善意。”慕梓露出和善的笑容。
隻要有了接觸行為，自然會引來注意。
“是的陛下，一定不讓您失望。”牧師認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