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大地的一個小山村。
清晨,天色微亮,薄霧濃雲。
狗蛋早早就起了床,為父親煮好了大米粥,放在了父親的床旁。自己從灶台裏拎了幾個小紅薯,趕著家裏的黃牛準備出門。
臨出門,他朝父親的房間裏瞥了一眼,看到父親還在睡夢中才放了心。
父親一年前身患怪疾,原來一個身強力壯的農民如今半身不遂,整天隻能躺在床上,每天晚上還全身疼痛讓他整晚整晚睡不著。
母親的早逝,這些年都是狗蛋跟父親兩個相依為命,父親又當爹又當娘的,為了照顧狗蛋吃了不少苦。
狗蛋往村口走,一路經過其他人的門口,村裏的人起得都早,見到狗蛋這麼早去放牛,都知道他們家的情況,紛紛給他塞包子、雞蛋之類的。每天晚上放完牛回家,狗蛋家裏豬圈也都會堆滿鄰居給他送的豬草。
“牛叔,真的不用了,我已經吃過早餐了!”經過阿牛叔家門口的時候,阿牛叔早拿著幾個大包子在那裏等著狗蛋了,這幾乎成了他每天的慣例。阿牛叔跟狗蛋的父親是從小玩到大的發小,早年也跟著狗蛋的父親一起上山打獵,自從狗蛋父親害了病之後,阿牛叔對狗蛋是多有照拂的。
“拿著,剛好煮多了哩!你現在在長身體,要多吃一點。”阿牛叔還是將包子硬塞到了狗蛋手裏。
“謝謝阿牛叔!”狗蛋每次都眼睛一熱,感動不已,心裏牢牢將阿牛叔的這份恩情記在了心裏。
如果有一天我能夠飛黃騰達,肯定要好好報答阿牛叔和各位鄉親們。狗蛋一直記著這個承諾。
那是一個十分平凡的日子,狗蛋一如往常一樣出去放牛。他將牛拴在半山腰的草地上讓它慢慢自己啃草,然後自己拿起砍柴刀鑽進樹林裏砍柴。
從天微亮到太陽當空照,從太陽當空照再到日落西山。期間餓了,狗蛋就喝著山間泉水就著早上帶來的紅薯吃,算是中午飯。
趁著天還沒全黑之前,狗蛋就挑著一擔柴,牽著黃牛回家。
十四五歲還沒發育完全的小身板挑著一擔幾十斤重的木柴下山,衣服肩膀處早就被磨穿了洞,皮膚也磨出了老繭。
回到村口的時候,狗蛋忽然意識到這一天的不同尋常。
平時這個時候,正是各家各戶煮飯的時間,人還沒到村口都能聞到各家的炊煙、飯香,村裏也會起伏響起大人在門口大聲喊外在玩耍的自家小孩回家吃飯,村裏老黃狗偶爾也會叫喚幾聲。
但今天村裏卻異常安靜,煙囪沒有炊煙升起,也沒有大人和老黃狗的叫聲。這種安靜讓狗蛋感到心神不安。
狗蛋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往村裏走去。
一路上,狗蛋都沒發現有人。經過阿牛叔門前的時候,門是關著的,狗蛋上前去敲了敲門,阿牛叔,你在家嗎?
結果無人響應。
懷著忐忑的心情,狗蛋推開了阿牛叔家的門,隻看見阿牛叔正坐在椅子上,頭耷拉著。
狗蛋走過去查看情況,剛用手拍了拍阿牛叔的肩膀,阿牛叔的身體就立即歪倒到地上。定睛一看,隻見阿牛叔七孔流血,滿臉烏紫,早就斷了氣了。
”啊……阿牛叔,你怎麼了?你快醒醒!”狗蛋上前用力地搖著阿牛叔的身體,但阿牛叔一點反應都沒有,狗蛋的眼淚急得一下子就蹦了出來。
找阿牛嬸幫忙!狗蛋突然想到,於是趕緊走進房間裏,結果看到阿牛嬸懷抱著才幾個月大的嬰兒也癱坐在床上。阿牛嬸跟嬰兒也都斷了氣,情形跟阿牛叔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狗蛋一下子慌了,但他想到了自己的父親。於是把老黃牛跟柴都丟掉,死命地往家裏跑。
回家的路上,他也看到路上也有幾個十分熟悉的鄰居死了,每一個都是七孔流血,毫無生氣。
狗蛋直奔到家,慌忙地跑進父親的房間。
躺在床上的父親正蓋著被子,狗蛋懷著不好的預兆,手抖著緩慢掀開被子,露出父親的臉龐。看到父親的臉的時候,狗蛋就已經絕望了。也是七孔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