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滄海難為水(一)(1 / 2)

11.1巫山之雲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首,半緣修道半緣君。

謝仍新畢業七年多,兒子已咿呀學語叫爸爸,王玨畢業已六年多,還是形單影隻。許子建喜歡王玨,這是王玨的同事王小薇看在眼裏的,是王玨父親的戰友吳碧涵知道的,也是王玨親身能感受到的,然而她總是難以全身心投入到新戀情中,因為她對與謝仍新的感情仍然縈縈於心。

“王科長,在想些什麼呢?”,快下班,一個聲音在王玨耳邊響起,是許子建。

“子建,你說什麼呢,不要叫我科長,叫我名字”

“恭喜你升職!”

“謝謝,許科長!”

“王玨,還有一個驚喜給你!知道是什麼嗎?”

王玨剛升為科長,已是檢察院年輕的中層幹部。還有另一個驚喜?王玨猜不出。

許科長拿出幾頁複印材料,是1995年蘇城走私案件的記錄,其中有一頁文字中赫然記有“謝仍新”的名字。貿易公司集體宿舍床頭櫃查獲8000元,據宿舍其他同事說此床頭櫃歸謝仍新所有。八千塊,在1995年是筆大數目。他第一個月工資收入兩百多點,半年後五百多,王玨滿腹狐疑,心中回憶:八千元,沒有聽說他有這麼一大筆錢。

1995年蘇城走私案件具體是市公安局偵辦的,檢察院是負責後續反腐調查以及相關案件起訴。許子建從公安局查到的信息很重要,王玨十分感激,她要找謝仍新當麵問清楚。

打幾次電話,謝仍新並未接,幾次到望星橋服裝小店周邊守候也沒有未見他蹤影,王玨決定進店找馬小玉問問。

小玉看見王玨,並沒有以往的熱情,對於孩子爸爸的前女友,她多少是有點戒心:“找謝仍新?找他幹什麼?”

“沒什麼事,就是有幾個校友想和他聚聚”,王玨隨口編個找謝仍新的理由。

“哪個校友?我認識嗎?”

“估計你不認識,到時邀請你也一起參加聚會”

“好勒,到時別忘記通知我,我帶小寶一起參加。謝仍新現在還在泉州呢,後天能回”

王玨在店裏又轉轉又挑選兩件襯衣,然後離開。

上午從鍾樓新村到望星橋的路上,王玨劫住謝仍新。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沿著定慧寺巷,來到雙塔公園。這是1995年6月夜晚,兩人吻別分離的地方。

雙塔下,王玨神色凝重地說:“今天你不要再信口雌黃,你當著雙塔的麵,告訴我,你不和我聯係的真正原因”。

雙塔東西比肩而立,高30多米,為唐代遺存磚石佛塔。原名一座叫“舍利塔”,另一座叫“功德塔”,因建築形式一模一樣,又名“兄弟塔”。雙塔與母校直線距離不過幾百米,周邊綠地為開放式小公園,因離母校近,兩人晚飯後時常從校門口散步至此。

一日,雙塔下謝仍新給雙塔取單名“玨”、雙名“新玨”。二玉相合為“玨”,“新玨”意為嶄新的兩塊寶玉。二玉相合,琴瑟合鳴,執子之手,與爾攜老。

這是兩人情定終身的地方,雙塔是見證。

雙塔下,石質圓桌旁,謝仍新與王玨兩人比鄰而坐。

謝仍新慢慢敞開心扉:“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是學法律的,偷竊罪訴訟時效是多少年?”

王玨心跳加速,但是她依然平靜地說:“偷竊罪?法律上叫盜竊罪,一般二十年過追訴時效。盜竊罪的最高刑為無期徒刑,最高刑為無期徒刑的,追訴時效為二十年。”

“二十年,真得很長啊!你剛才提到的那八千元是我私自占用別人的,我會判刑多少年?”

“說說具體情況,法律還是講人情的。你拿誰的,什麼情況下拿得?”

“其實不隻是八千元,總計是一萬元,另外兩千元我給了程進棋”

接著說,王玨示意。

當年程進棋畢業時,因為沒錢交給母校易地培養費,他向單位借了兩千元,一年後麵臨還款,謝仍新用一萬元中的兩千元替他還借款。

王玨聽著直搖頭:“你和程進棋真是一對好哥們!”

“這不公平,你知道嗎,他單位以前招進來的大學生需付學校五千元易地培養費用,全是單位付的。聽說,他用其中二千元買禮品送給單位老板!程進棋老實巴交的,不懂送禮物,隻有自己掏錢!”

王玨聽著輕聲問:“這一萬元是誰的?”

“這一萬元是貿易公司老板林國鋒的,這是他用來行賄的。當初從出口部轉到進口部不久,我就覺得,狗屁,他幹得不是進口,是進口掩飾下的走私犯罪。碼頭、倉庫、提貨、運貨等等,所有的環節你都需要用錢開路...。他們以為我是傻瓜...,什麼違法的事都叫我幹!”,謝仍新情緒激動:“狗屁,他們當我是工具,他們以為我可以輕易訓服!知道我為什麼在省城被抓?是我自己打電話舉報的,是我自己舉報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