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小販吆喝聲不絕於耳,姑娘嬌俏扶著窗邊,笑盈盈地朝著外頭的那人打著招呼。
一隻手在上麵擺阿擺,另隻手在下麵像是得了什麼病一般晃得不成樣子。
春宵樓裏的侍女隻抬眸掃了一眼,便低著腰替人收拾著桌子上的東西。桌案不大,卻擺滿了酒壺。侍女無需晃動,心裏已經門兒清,這些都是空了的。
眼見著陳嬌臉上的笑快堅持不住了。
那人眉眼冷硬,黑色長袍細細碎碎星點撒在袍上像一片璀璨星河,金色腰帶束身,偏生為他那副不懂風情的模樣添了幾分風情。
他目標意外明確,直直地朝著她的方向走。
陳嬌眼睜睜地瞧著他冷著臉離開了她的視線,估摸著腳已經踏進了春宵樓,如今是在樓下向上走著。
她低低歎了聲氣,侍女們手腳更麻利了些,也沒心思去觀察這位小貴人的臉色。
上樓的聲音沉得要命,要的是陳嬌的命。
來人是陳嬌的兄長,唯一的兄長——陳遙。
是星雲國赫赫有名地護國將軍,武力超群,隻可惜為人古板不懂變通,偏偏那些敵國將領沒一個能打得過陳遙的。
陳嬌眨巴眨巴眼睛,幾滴眼淚瞬間就擠了出來。
她步步虛軟,兩三步就追到了陳遙的身前,“哥哥,怎麼來這兒了?莫不是來尋阿嬌了...”
陳遙眉目泛起柔情,但鼻間一嗅,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躲也躲不掉,眼前的人,他又不忍心拿軍中的態度來嗬斥她。
“怎麼又喝酒?”
陳嬌聞言,微微撅起嘴,滿是委屈著說著,“哥哥哪裏話,這春曉樓是個酒樓,缺什麼都卻不得那酒水。哥哥聞的,莫不是這樓裏自帶的酒香。即是是從阿嬌這兒聞得的,那也不能說是阿嬌喝的。隻能說是被這酒樓的酒味兒熏到了,身上自然而然散發了些酒氣。”
她字字有理又無理。
陳遙卻拿不出什麼辦法來辯駁,總不能撬開她的嘴,找人來瞧瞧到底是他對還是她對。陳嬌總是這樣,無理辯三分,又叫人沒辦法,隻能依著。
可此次卻由不得陳遙來慣著這位小妹了。
他低低說道,“仙山那位貴客來了,阿嬌自小不是想跟著這位仙人修習仙法嗎?你這模樣阿爹怎麼會有膽氣叫你去試試?”
“哪位貴客?”
陳嬌目露不解,思來想後就是想不出來會有這樣一個人。她手向上一攀,抓住陳遙的衣袖,圓潤晶亮的眼眸朝著陳遙眨動著,不到半晌,陳遙便先泄了氣。
如何他都抵不過陳嬌的撒嬌。
陳遙伸指戳了戳陳嬌的額頭,卻依舊裝著冷硬態度,“沈修竹。”
沈修竹這三個字自陳遙口中出來,意外地讓陳嬌認為有些不和諧。應該是說,沈修竹會來到陳家叫陳嬌覺得這件事是不應該出現,甚至是她連想象都會認為是天馬行空的地步。
她臉微微僵了一僵,“陳遙你莫不是說笑吧。”
瞧瞧,酒醒了便是這副模樣。
陳遙在心裏罵道,一點也不如酒醉來得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