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垃圾診所,大白天的掛著招牌不營業。”
“無良醫生,無證經營啊。趕緊補償我精神損失費,要不然我要去舉報你!”
“爸爸,我頭好痛。”
“忍著!家裏哪裏有這麼多錢去大醫院。一天到晚生病,敗家玩意兒。”
街角一家破舊的心理谘詢所前,一個肥胖的中年男人拉扯著瘦弱的妻兒罵罵咧咧地走了出來。
在他們身後,一個一身便裝的高瘦少年一臉無奈地緊隨其後:“大哥,這裏是心理谘詢所不是診所啊。小孩身體不舒服還是趕緊帶去大醫院吧,耽誤病情就不好了。”
“放屁。什麼心理不心理的,都是騙錢的玩意兒。”男人一邊憤憤不平地怒罵著少年,一邊不耐煩地拉扯著男孩:“看個屁,滾回家裏喝熱水去。”
說罷,男人跨上電瓶車,一擰把手,帶著妻兒頭也不回地疾馳離開了。
對此,早已見怪不怪的沈清明隻能扶額輕歎了口氣,頗有種秀才對上兵,有理講不清的感覺。
現在的中國,經濟騰飛、科學爆發、社會穩定、國家繁榮富強。隨著物質生活被滿足,越來越多的人也開始自尊自愛注重起了精神與心理的健康。隻可惜沈清明所在的小鎮偏遠閉塞與世隔絕已久,這裏的人們封建守舊一般都不關心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嘖嘖嘖。”
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沈清明不用回頭都知道,定然是某個無所事事的街溜子,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後。
“你有事嗎,祝文。”
站在沈清明背後那個染著一頭橙發、頭上綁著繃帶的男人叫祝文,是他的房東。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這應該這個月第一個顧客。就這麼放走好嗎,拿什麼交水電啊?”祝文慵懶地倚靠在谘詢所破舊的大門上,嘴上不羈地叼著一根狗尾巴草。
現世的周扒皮……
“放心吧,我什麼時候缺過你水電。”沈清明施施然轉身,邁步向谘詢所內走去。“對了,鎮上養狗的人家忽然多起來了。狗這種東西喜歡用尿液標識領地和尋找伴侶,所以算是我的友情建議吧,趕緊吐掉你嘴裏的那根草。”
沈清明與祝文擦肩而過,前者重重地拍了一下後者的肩膀。“還有,他們不是第一個病人。你,才是。”
“呸,呸,呸。”祝文被嚇得趕忙吐掉口中的狗尾巴草,咧出舌頭用手指擦了好幾下後才作罷。“你不早說,我都差點嚼了。對了,老馬給你的。還特意麻煩我跑一趟,下次請我吃飯啊。”
祝文隨手甩來一個東西,沈清明抬手接住。那是一個粉色兔子的鑰匙掛墜,上麵滿是泥土和汙垢,看上去又髒又破。
“馬警官?那這個應該是和父母妹妹有關的東西吧。”沈清明拿著掛墜走進了同樣破舊的小谘詢所。在谘詢所門口正對著的白牆上掛著一張因放大而模糊不堪的照片,勉強可以看出照片中是一對夫妻帶著一高一矮兩個小孩在一棟陰森的建築前。由於年代久遠,照片為黑白照,再多的信息暫時就無法獲得了。
一年前,因一場車禍事故,沈清明的父母和妹妹失蹤。他自己意外的活了下來,卻失去了車禍前所有的記憶,而馬警官馬文鬆就是專門負責此案的刑警。因為沈清明失憶的緣故,所以馬警官平日裏很照顧他,也一直沒有放棄尋找沈清明的父母和妹妹。
縱使沒了記憶,沈清明依舊深愛著他的家人並且堅信他們不會就這麼輕易的離開人世。
為此,年紀輕輕的他主動放棄了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來到家人失蹤地不遠處的小鎮開了這家心理谘詢所,一是為了尋找家人的蹤跡,二是為了找回自己遺失的記憶,三是直覺告訴他這場車禍疑點重重,絕不會像它表麵上展現的那麼簡單。即使真的無法找回家人和記憶,沈清明也要竭力揭開事情的真相,讓惡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心理學本是順應時代潮流蓬勃發展的寵兒,奈何地域和思想受限,小鎮裏的人每月工資堪堪夠溫飽,不注重心理健康,更支付不起以小時計算的心理谘詢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