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煙區就在酒店的入門位置。
樓崇站在玻璃窗前，從口袋裏摸出煙，冷金屬色打火機扣動，藍色的火焰崇虎口位置一閃而過，晃得膚色冷白，側臉硬厲。
青白色的煙霧從指尖騰起，他吸了一口煙，視線望著窗外的街景，緩緩吐出煙圈。
靳樂湛從後麵跟過來，撞了下他肩膀，
“哥，給我一根。”
樓崇側頭平靜地掃過去一眼，淡道，
“你能抽？”
靳樂湛嘿嘿笑了聲，自己上手從他口袋裏摸出來一根，也點著，
“偶爾還是可以的嘛。”
他不太熟練的吞吐著，無所謂道，
“又不是不抽就不用死。”
樓崇沒說話，隻平靜地收了視線。
靳樂湛有先天性心髒病，從小命就懸著，醫療技術沒辦法讓他康複，隻能一年是一年，這些他吃喝玩樂肆意地很，除了靳詞以外大家都不怎麼管，因為知道他說不準哪天就沒了。
“嘿嘿。”兩人沉默的抽著煙，靳樂湛忽然賊兮兮的笑起來，反靠著玻璃窗看樓崇。
樓崇視線掃他一眼，表情絲毫沒變化，冷淡道，
“抽什麼風？”
“嘿嘿。”靳樂湛又是一笑，神秘兮兮開口道，“我知道我什麼時候見過嫂子了，我說怎麼看這麼熟悉呢？原來是這樣啊。”
樓崇沒什麼反應，隻淡道，“嗯，怎麼熟悉？”
“哥你還跟我裝呢！”靳樂湛抬手推了下他的肩膀，力氣不大。
樓崇肩膀往一側別開幾分，看了他一眼，語氣平緩，“我裝什麼了？”
“我操，你還裝！”靳樂湛簡直了，
“五年前，就你高中剛畢業那會兒，
我暑假回國，有一回我們晚上去奶茶店，下雨，你讓我去給一個穿校服的姐姐送傘去公交站！”
靳樂湛生怕他不承認賴賬，說得很詳細，
“那天你就點了杯奶茶坐在窗邊，一直往前台那邊看，那個穿校服的姐姐不就是嫂子嘛！”
樓崇聞言神色很淡，隻略微皺眉，像是在努力回憶，“有嗎？”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靜，絲毫不像是裝的，好像真的不太記得這個事情。
靳樂湛瞪大眼，顯然不信，“我靠，哥你裝什麼呢！那次肯定不是你第一次去偷看嫂子！”
靳樂湛嘰嘰喳喳個沒完，
“看樣子嫂子似乎還根本不知道，你小子居然還玩暗戀這套！還不承認！”
“不過這有什麼不好承認的啊，純愛戰神就純愛戰神唄！”
樓崇像是被他的說法給逗笑，低低笑出聲，“純愛戰神？”
他眼底帶著很淺地笑意，點了點頭，沒有要否認的意思，又吸了口煙，輕描淡寫道，
“確實。”
靳樂湛聽不懂他在說什麼，隻繼續叨叨，“不過話說那會兒嫂子才高一呢吧，你這麼早就盯上人家了啊……這麼早盯上居然等到現在才出手，嘖嘖。”
樓崇沒說什麼，隻緩緩地吐出煙圈，眯起眼睛看著玻璃窗外，口吻漫不經心道，
“嗯，是等太久了，該早點出手的。”
靳樂湛一副“哥們我懂”的表情拍拍他，“行了哥我都知道，暗戀嘛，不都是這樣，現在你跟嫂子也不錯啊，多好。
你放心，你暗戀嫂子這事我肯定嘴巴封得嚴嚴實實的，誰也不說！”
樓崇沒說話，煙霧繚繞漫過他漆黑狹長的眼，看不清他此刻臉上的表情。
“嗯。”他點了下頭，掐滅煙，側過頭視線有些莫名地看了靳樂湛一眼，扯唇淡道，
“謝了。”
靳樂湛擺擺手，“跟我說這些。”
樓崇很淡地笑了下，將煙蒂丟進邊上的垃圾簍，什麼話也沒說，轉身先進大堂裏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