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是在這種時候，她發覺，人是會老的。
他們養一個孩子自立，他們的年紀也可以被稱作中年。
程言知道，程母心裏的幾家人選。
可以讓家裏產業更上一層樓。
聯姻這件事情，程言在很小的時候，就見識過表姐嫁給了比自己大七歲的人。
也稱作，聯姻。
相比來說，她如果可以選擇陳執，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選陳執。”
陳家。
陳執道聽途說地聽聞，程言要結婚。
他跑去程言的咖啡館堵她。
咖啡館坐落在程氏公司樓下。
通俗點來說，程言現在所有的東西，和長輩們是有一定關係的。
她無法否認，她從小生活的環境，出國留學，從來沒有過金錢煩惱，這些都來自於家裏有很強的實力和財富。
程言想的很清楚，她現在這個年紀，從小到現在。
憑借一個人得到的東西不多。
她獲得舞蹈證書，因為家裏砸錢大力培養，她能夠小小年紀出國留學，對比很多家庭來說，程言受到的教育可以說是頂尖。
生在這樣的家庭裏。
她得到了很多。
無法否認，也失去了很多選擇。
很多人十三四歲，十六七歲的時候有青春期的叛逆心理。
可這種叛逆，從未出現在她身上。
程言從小受到的教育，早已磨滅了她逆反心理的苗頭。
她不會與家庭決裂，去過那種自我打拚的日子。
程言知道，那不現實。
“你要結婚？”陳執站在咖啡館裏靠近角落的一桌。
程言在做設計。
給一個外國友人修改設計。
從小長輩砸錢讓她接觸各種東西，程言會的很多。
甚至可以說是，像拿著大女主劇本的優點懟滿了。
“你有意見嗎？”
程言頭也沒抬，繼續手指點在觸屏上的動作。
陳執握了握拳頭又鬆開。
“你喜歡那個人嗎，你就結婚？”
“不喜歡。”
程言的動作停住了，抬頭看他：“就不用結了嗎？”
不喜歡，就不用結婚嗎？
她如果有很多選擇的話，就好了。
“我去找叔叔聊。”
陳執很生氣，他倒想看看，程言想嫁哪家的公子哥。
不喜歡，就不結唄。
為什麼勉強？
不難受嗎？
程言看著他的身影，腦海裏突然想起，他們兩個小時候，陳執小時候就比她高上半頭，現在高的更多了。
那時候，陳執帶她去偷摘過一位阿姨院子裏的李子。
摘掉了一個，程言用衣服擦了擦外麵，咬了一小口，酸掉牙。
不過當時自己挺能忍，麵無表情地遞給陳執，讓他也嚐嚐。
他就著程言咬過的地方咬下去。
他當時說了一句話：“人小鬼大，你騙我。”
明明他也是這個年紀，還說她人小鬼大。
程言想了想，小時候似乎都是循規蹈矩，做過最出格的事情就是跟著陳執偷吃了一個李子。
這件事情，她沒告訴過任何人。
一個小時後，程言還在原來的位置上。
不過設計已經改完，收了電腦，準備喝完咖啡再走。
陳執又過來了。
“你要和我結婚？”
程言被他一問，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聯姻這事情，也得聽聽陳執什麼意見。
他如果拒絕，程言又要另選其人了。
“你願意嗎？”
“你是在求婚嗎？”
程言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智障一樣。
但凡正常一點，大概都不會問這個問題。
“不是。”她說。
“為什麼願意嫁給我？”
“你是好的選擇。”
不是最好，但是選擇題裏麵，較好的一個。
陳執心裏有個聲音想問：僅僅隻是最好的選擇嗎？
他知道得到的答案是什麼。
所以，連問都沒有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