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拿起碎片的手一頓,其實傷口不深,就是玻璃劃的而已。
這是這麼長時間以來,她第一次和自己主動說話,還是這般心平氣和。
“沒事,我等一下會處理。”
“你的手是處理工作和彈鋼琴的。”
沒想到雲舒還記著。
他偶爾煩躁的時候會去客廳彈會兒鋼琴舒解。
林澤將碎片全都收好,緩緩起身,對上雲舒的視線。
“可是我的妹妹不喜歡有別人出現在她的臥室裏。”
他的語氣裏帶著寵溺。
雲舒眸光微動,直勾勾地看著他還在流血的手,染紅了大半手帕。
這是她這段時間裏第一次覺得疼,傷口還不是在自己身上的。
“那就別放向日葵了。”
“你喜歡什麼?”
“都不喜歡。”
林澤點點頭,“好,那就都不放了。”
雲舒似乎有些意外,他竟然如此輕易地同意了。
“要不要下樓?”
“花園裏的茉莉花開了。”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林澤也在賭。
他在賭雲舒會不會因為茉莉花而走出這個房間。
“不了。”
林澤也猜到了會是這個結局。
“今天有些冷,我不想出去。”
“我去摘點回來,好嗎?”
雲舒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神不知鬼不覺。
林澤已經快步出去了,先是重新選了幾個適合的花瓶,又去花園裏撿了一大捧茉莉花。
經過林澤的處理,雲舒的臥室裏滿是花香。
“也不用這樣...”
大費周章。
隻要小小一束就好了。
“我明天來換。”
就這樣丟下一句話,林澤又出去了。
他也有些忐忑,生怕她會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
但他隱隱覺得,今天她有些不一樣。
再賭一次吧。
翌日。
林澤拿著新鮮的花進來。
就看見雲舒手上拿著一片碎玻璃,滿手是血。
快步將地上的人提起,“你在幹什麼!”
“對不起...”
“我隻是想給花換個水。”
雲舒像是個做錯事情的小孩,垂著頭,不敢與他對視。
林澤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語氣太重。
“我給你包紮傷口。”
雲舒看著自己的手被綁成木乃伊,“就是劃傷而已。”
“明天我要出差,張醫生會來給你換藥。”
“嗯。”
雲舒並不關心他要去哪、幹什麼。
隻是心裏浮現某種異樣,是她從未有的感情,很明確的是,這絕不會是愛。
就在林澤要出去的時候,雲舒開口叫住了他。
“哥,我...”
她極少這樣叫自己,私底下還是第一次。
“嗯?怎麼了嗎?”
林澤矮身放低聲音,手上還提著醫藥箱。
“我想學插花。”
“好,我明天會找老師來家裏。”
“嗯…”
林澤看著女孩猶豫的模樣,她不曾這樣過。
“還有事嗎?是不是明天開始有些勉強?”
雲舒搖頭如撥浪鼓。
“不是…”
“哥,你注意身體。”
她的聲音很輕,但又堅定。
林澤輕笑,“嗯,我會的。”
提腿出了雲舒的臥室,林澤覺得他的妹妹在改變。
在往他們希望的方向改變。
…
思緒回籠。
雲舒接過手帕擦幹臉上的淚痕,“因為我不想讓他們看到我痛苦的一麵。”
“會擔心…”
傅辰可以理解雲舒為家人考慮的情緒。
可,她又不是機器人。
怎麼會連悲傷的情緒都不會出現?
抬手捏住她的臉肉,“這樣你會憋壞的。”
“以後你的所有情緒都可以在我麵前表露。”
雲舒偏頭不去看他。
這是一個好的提議嗎?
也許,她真的應該考慮。
傅辰稍微用力,她的臉因為擠壓變形。
有些從他的指尖溢出。
好可愛。
傅辰強人猛烈的欲望。
“寶寶,你不回答就當你默認了。”
“…”
雲舒橫了他一眼,倒是鬆手啊。
傅辰看著懷裏擰眉瞪他的女孩,失笑,“要不要給你捏回來?”
“我自己選地方!”
“嗯,哪裏都可以。”
傅辰壓著嗓音,湊到女孩耳邊,說一句什麼。
她的耳尖瞬間泛紅。
抬手推開男人,迅速起身。
“那你自己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