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再短暫的分離也會令人惆悵。沈秋瑩一聲不吭,把韓兵的衣服整了又整、抻了又抻,韓兵一把把她抱在懷裏,說道:“瑩兒,瑩兒···我在長沙等你,你一定要來啊。”沈秋瑩緊緊抱住他,使勁的點點頭。韓兵一咬牙,推開她,把亮銀槍遞到她手裏,說道:“我也沒什麼好東西給你做信物。這把槍是我親手製作,希望對你有用。”說完猛然轉身,向外大步走去。沈秋瑩擁槍於懷,撫摸著槍杆,喃喃道:“如果你不負我,我將用這把槍幫你建功立業;如果他日你有負於我,我將用它在戰場上取你首級,然後自殺。”
不安的內心,促成了這個荒唐的誓言;外柔內剛的性格,日後又為自己平添多少磨難。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單說韓兵按照沈秋瑩的指點,半夜時分終於找到了駐紮在原地的“冥蛇”成員。一夜無話,第二天整隊回城。
俗話說“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又說“萬事無絕對,世事無常理”,曆史的軌跡豈是一人一事所能左右?當他麵對空無一人的城牆,麵對冷冷清清的校場,麵對空空蕩蕩的府衙,麵對縞素橫掛、冥錢遍地的後堂,他如遭雷擊,頭暈目眩、兩腿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耗費了多少心力,經過了多少次的推演,撬賢士、挖良將、除隱患,如今最怕發生的事竟還是發生了,發生的是那麼突然、那麼不可思議。無限的失落充斥全身,巨大的挫敗感使他心灰若死,他隻能喃喃道:“天意難違啊,天意難違啊。”
不知何時,一身便服的趙雲來到他的身邊,一言不發。韓兵站起身,滿臉盡是疲憊之色。兩人默默地來到城中的一家酒樓,找了個雅間坐了下來,沉默著,對飲著。終於,韓兵停下酒杯說道:“大師兄,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主···孫堅還是死掉了?”趙雲此時失落異常,並沒有在意他奇怪的問話,緩緩道:“師弟走後不久,郭兄向主···公提出了兵種的改良策略,他聽後大喜,立刻下令施行。此後兩月,戰力大增。而且在那時,他的傷勢已然大好,於是不顧眾人的竭力勸諫,強行發兵攻打劉表···唉,一開始我軍勢如破竹,連戰連捷,一直打到襄陽城下,大獲全勝指日可待。可是他···他真的是太···在破城的最後一戰,竟然親自上陣,結果被流矢射中麵門,當場身亡···發喪之後,孫策年幼,沒有能力控製大局,解散大軍到丹陽尋他母舅去了。”
韓兵此時已有幾分酒意,以手撐額,沮喪道:“草他奶奶的,千方百計為他設謀,救他性命,本以為這樣就沒事了,誰知道結果還是一樣。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走哪兒哪兒不順,我他媽在這個時代怎麼就混不開呢?”端起酒碗一飲而盡,抹一把嘴說道:“算了不管了。哎,他們呢?”趙雲道:“本來大家都在等你,一月前從兗州來了一個信使,說是曹操帳下一名重要人物叫什麼荀彧派來的,他是郭兄的好友,向曹操推薦了郭兄。郭兄本待不去,又怕家中父母有所閃失,就應了下來。典韋、華雄和蘭子護送母親都跟去了潁川。他們臨走時交代,要你一定要去找他們。”
韓兵一聽如喪考妣,失魂落魄道:“完了,完了,雞飛蛋打--兩頭兒落空···”趙雲感歎一聲道:“世事難料啊。師弟,你今後有何打算呢?”韓兵苦笑一聲:“唉,還能有啥打算。媽的,一切都是白費功夫。曹操那兒我是不去的,唉,厭煩了,去哪兒都一樣,還不如去找我的映雪,終老一生吧。”趙雲點點頭:“嗯,先這樣吧。我也想先去潁川呆一段時間,看看再說。”“好吧,就這麼辦。那些護衛我帶走十人,其餘的你帶走吧。別小瞧他們,個頂個都是好手。行了,別推辭了,我走了。”
說完,一溜歪斜的向外走去。趙雲望著他那歪歪扭扭的疲憊的背影,無奈的歎了口氣···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