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釣魚人(1 / 2)

徐行手提裝有徐壽骨灰的布包,往海邊的方向走了有將近二裏地。

鹹濕潮熱的海風迎麵吹來,他沒感覺到絲毫的涼意。他現在心中滿是怒火憤恨,走在路上,徐壽手劄中的內容一一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那些喪盡天良、喪心病狂的研究成果筆記,時時刻刻的在提醒著他,徐壽不配存在這世界上。

“畜生啊,畜生...拿活人做實驗,拿幼童做實驗。你這種人怎麼能夠活到八十四的啊,甚至可能還不止活了八十四。”

“你真該死,幸虧你孫子死了,被我占據了肉身。不然讓你得逞之後,你不知道還要殘害多少人...”

徐行陰沉著臉,咬著後槽牙,喉嚨裏略帶嘶吼般的吐著字,快步的朝海邊走去。

中午時分日頭太過強烈,海邊打魚的村民少之又少。徐行到了海邊之後,一路沿著海岸行走,走到了一處四下無人的地方。

徐行看著腳下的海岸礁石,前方是一個距離海麵三丈之高的懸崖。海風吹蕩,海浪拍打著礁石懸崖,響起嘩啦啦的浪濤聲。

“死吧你,下地獄去吧。”

徐行抓起粗麻布中的骨灰,一把灑向了懸崖下方。

“你這老畜生的骨頭是真硬啊,骨灰裏還有金屬石子樣的顆粒。”

徐行在手抓徐壽骨灰的時候,能明顯感覺到這骨灰裏有大小不一的顆粒,而且還有挺分量。

不過徐行並不覺得奇怪,他覺得應該是徐壽服用過什麼重金屬入藥的丹丸,亦或是修行過後,身體出現了某種變化。

“怪不得當初拉你出密室的時候,你比看起來要重的多。”

徐行抓一把,走兩步,換個位置,接著拋灑著。他心裏對徐壽真是恨之入骨,覺得一次性將徐壽的骨灰撒入大海,有些便宜對方。

拋拋灑灑,徐行看著徐壽的骨灰被拋的差不多了,便將手中的粗麻布包上了塊石頭,給砸進了大海中。

這片海,叫東海。徐行見挫骨揚灰的事已了,心裏的情緒也發泄的七七八八。

望著東海的海平麵,徐行舉目遠眺著,他心中湧現出一股無邊無垠的孤寂感。他凝望著遠方,心中那股孤寂感中莫名的升起了希望,希望自己的故鄉,就在海的那邊。

“啊...”

徐行對著東海呐喊著,喊到有些聲嘶力竭。他坐在海岸礁石上,眺望著海平麵的遠方,聽著海浪拍岸的聲響,任由鹹濕的海風吹著。

“希望這海風,和故鄉那邊的海風是一起吧。也希望這太陽和晚上的月亮,都是和故鄉的太陽月亮是同一個。”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徐行感慨著,念了句有些不太恰當,但又些類似此種情景的詩。

感慨過後,徐行起身沿著海岸線往回走。不知不覺心情暢快了些,他吟唱起了蘇東坡的詞。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蘇軾的詞總是那麼曠達豪邁,這首【定風波】是表現他曠達超脫胸襟的代表作。徐行一路走著,高聲頌唱著,不知不覺心曠神怡。

“既來之則安之吧。”徐行念完這首詞後,對自己暗暗道。

徐行往義宅居所的方向走著,來時他還沒發現海岸邊有人,但他回去的時候,發現海邊居然有一人在頂著烈日垂釣著。而且那岸邊的海浪還有些大,這種情況怎麼能釣到魚。

“喂,大叔,這日頭,你在這釣魚,小心中暑啊。”

“還有這浪有點大,你這樣釣魚是釣不到的。你得把線弄長點,盡量往遠處甩...”

徐行走近一看那釣魚的人,對方身著白色絹布長袍,麵容方正,濃眉大眼。這種麵相,放在徐行原來的世界,妥妥的一中央台新聞主持人。

這麼大太陽,這人也不帶個帽子,身上好像還沒出汗。

徐行對那釣魚的人說完話,心裏暗自驚訝著。

“看你這樣子,徐壽應該是失敗了。”

釣魚人頭都沒轉動過,一直正視著前方。他聽著徐行說完話後,中氣十足的開口道。

徐行聽著這句話,濕熱的海風吹蕩過他的身子,他沒感覺到絲毫燥熱,反而頓感渾身發涼。

“完蛋,徐壽那個老畜生居然還有同夥,還被我迎麵給撞上了...”

“他這不是在釣魚,這是在釣我。”

徐行暗道一聲不好,直接拔腿就跑。他也顧不上海岸上石塊眾多,坑坑窪窪。他覺得即便摔死,掉進海裏淹死,也比死在徐壽的同夥手裏強。

畢竟徐壽那麼喪盡天良,他的同夥肯定不是也不是什麼良善之人。

“回來...”

隻聽得那釣魚人一聲清喝,徐行突然感覺左右兩邊的事物在往前走。他低頭一看,發現自己已經雙腿離地了,整個人浮在離地一尺處,正往後飛快倒退著。

“完了,這徐壽的同夥,道行明顯比徐壽強多了。就是不知道這次唱國歌有沒有用,畢竟對方是個大活人,不是徐壽那樣在我泥丸宮中的元神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