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家...”徐行漸漸代入原主的身份,麵色平靜的招呼一聲,點了點頭。
“唉,徐道長的事太過突然了。好在他也高壽,如今壽終正寢,是喜喪。”
“待我先上柱香。”
劉管家感歎一聲,徐行自覺地拿起一根香點燃,交給了他。
等劉管家上好香後,徐行對他鞠了一躬,以做還禮。
“來,小徐道長。”
劉管家見徐行還禮之後,便拉著徐行的胳膊往徐行所住的房間裏去了。
“這是十兩銀子,是大公子讓我拿來給小徐道長的。他說徐道長這些年為義莊兢兢業業,不辭勞苦,多有善舉。這十兩銀以作喪葬和彌補。”
劉管家從懷中掏出兩錠五兩紋銀,放在了徐行的手中,緩緩說道,
“另外員外人正在隔壁縣,在回來的路上。他托人提前帶話說,讓小徐道長不必憂慮往後的生活,他回來之後,自會給你安排好營生和去處。”
徐行聽著這劉管家的話,人有些恍恍惚惚。說實話,徐壽的死,他個人沒任何感觸。但現在有人看在徐壽的麵上,又是送銀子,又是後麵還安排好工作去處,這著實是沾了徐壽的遺澤了。
不過徐行明白,這劉員外對他這麼好,主要是徐壽生前給劉員外老爹的陰宅,找了個風水寶地,使得劉員外的小兒子中了舉人。
“員外品德高遠,如此恩德,讓小子何以為報...”
徐行實在做不出什麼感激涕零之色,隻能強行偽裝。好在他心裏牽掛著家人親友,麵上帶著些悲苦,讓劉管家誤認為徐行的話,皆是發自肺腑。
“誒,雖是兩家人,但莫說兩家話。徐道長生前是個有本事的高人,小公子能得中舉人,還多虧了徐道長的尋龍點金。”
劉管家擺了擺手,隨後和徐行寒暄幾句之後,便帶著兩個小廝家丁離開了。
隨著太陽落山,夜幕緩緩臨近。廳內原本幫忙發喪的老人都回家去了,他們這臨海,物產還算豐富,有一日三餐。不過這晚飯,被叫做夜宵。
人都離開了,徐行看著自家的兩房一廳一廚,隻剩他一人和一具屍體。初臨異世,他此刻倍感孤寂。
趁著天還沒真正黑下來,徐行從靈桌上拿了火折子,點亮了客廳香案上的油燈。
油燈昏黃的燈光微微搖曳著,照亮了大半個客廳。徐行坐在香案下,沐浴著並不亮堂的燈光,驅散了些心中的孤寂感。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隨即苦笑一聲。他想點根煙,但突然發覺自己已不是原來的自己。
“徐壽似乎有抽旱煙的習慣,就是不知他那旱煙放哪了。”
徐行轉念一想,起身往徐壽生前居住的東廂房去了,在其廂房的櫃子裏發現了旱煙。徐行拿著旱煙來到客廳,順帶著拿了張紙錢將旱煙卷成卷,放在油燈上點燃。
“咳咳...太辣了。”
徐行輕輕吸了一口,嗆得他嗓子眼疼。
這時,屋外似有海風驟起,風呼啦啦的往客廳裏吹,吹得靈桌前火盆中的紙錢飛灰在廳內翻飛。吹得香案上的油燈火光左右搖曳,時暗時亮。
光亮和陰影在搖曳的燈光下交織變幻,徐行連忙起身用手遮擋注油燈。
等海風過去,徐行緩緩將手移開,然後轉眼看向太平床。發現原本遮住徐壽的白布,已經被吹落在了地上。
徐行上前撿起白布,當看到徐壽的屍身時,他臉上不覺升起驚訝之色。
因為徐壽的麵容和屍身,壓根就不像是死了的特征。作為一個入殮師,徐行上手過的屍體可太多了。真正的屍體,其整個皮膚肌肉都是輕度收縮的狀態,看起來有種僵硬感。
如今他僅憑觀察,就看得出來徐壽的麵部還有彈性,屍體還未僵硬。之前還隻是聽那個劉二伯說起這事,現在徐行親眼所見,不由得嘖嘖稱奇。
“真是奇異啊。鶴發童顏,這皮膚一看就是養生有道。如果不是沒有呼吸心跳,簡直和活人睡著了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