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梁從夢中醒來,大汗淋漓,一時間恍惚到不知今夕何年。
“半年了,師兄杳無音訊,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申雪天……”葉梁扶著頭,心裏的情緒翻江倒海,“我錯怪他了?他有苦衷?”
這半年,葉梁將這兩年的經曆,前思後想,曆曆細數了遍,她反複思量,揣度,咀嚼,體會,心緒大變。
“兜兜轉轉,原來皆有定數,為何想留的人留不住,想見的人終無蹤,人心所懷,縹緲無跡,我該進退何如?”
葉梁突覺玫瑰穀再無一絲留戀,她悄然起身,易了容,不留隻言片語,隻將一縷青絲置於玉床之上,就銷聲匿跡了。
到了第三日下午,侍女驚驚慌慌去通報黎婉,黎婉大怒:“你們昨天誰見過小姐?”
侍衛侍女們皆搖頭,“夫人,是您兩日前吩咐我們,莫要打擾小姐靜休,禁止任何人去她房間伺候。”
黎婉臉色青白,“你們確定是我?”
眾人麵麵相覷,嚇到不敢出聲。
“除了夫人,還有誰?千真萬確是您的命令。”帶頭的侍女大著膽子,小心翼翼地回著話,“今日是奴婢湊巧路過小姐閨房,當時正下雨,天色昏暗,但小姐房中卻漆黑一片,故鬥膽前去探詢,這才……”
黎婉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的臉,確定沒有人撒謊,眾人口中的自己,還能是誰?
黎婉苦笑,帶頭的侍女奉上青絲,黎婉搖頭,揮手讓眾人退下,自己跌坐在蟠龍椅上久久不能自已。
“是我錯了嗎?”黎婉握青絲的手微微發抖,“梁兒,你……,要決絕如此嗎?”
很快,葉梁不辭而別的消息被秘密送到了沈葉慈那裏。
沈葉慈又驚又慟,“梁兒並未回家,她究竟去了何處?”
沈葉慈心急如焚,她速速派出王宮中的好手,讓他們暗地裏去四國天下打探葉梁的行蹤。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沈葉慈想到葉梁和葉銜之用相同的方式離開,不禁悲從中來。
沈葉慈覺得累了,她閉門三日不出,冰霜染了發絲,蒼老了不少。
葉檸前來問安,納悶祖母的態度,本欲問個清楚,但沈葉慈絕口不提緣由,隻說天氣變化,自己偶感不適。
沈葉慈思前想後,最終,派人喚憶宵覲見。
主仆二人在密室一番密談後,沈葉慈對外發了一道皇詔。
皇詔主旨:仁世國大公主,將與耳堂國國主聯姻,三個月後,將在耳堂國王宮舉行盛大婚宴。
一時間,四國紛攘,天下轟動。
葉梁,出了玫瑰穀,身似驚鴻,心若止水,腦海裏隻有兩個目的地。
楓穀和冷翠峰。
一廂是心係心念的甄大哥,另一廂是青梅竹馬的師兄。
何去何從?
葉梁行至一處偏僻樹林,沿著樹林尋到一處小溪,春水盈盈,清流潺躍,讓她不由精神一振。
葉梁對著溪水理妝,她輕輕拭去假扮黎婉的妝容,恢複真身,水麵倒映出一張淨白憂鬱的麵龐,明豔如牡丹。
既然決定一刀兩斷,有些人有些事就得放下,一切才能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