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澹澹,河邊幾株垂柳垂掛成茵,柳葉零落飄墜到清澈的水麵上,一路向東而去一直延伸至遠方。密林之下,兩道藍色的身影穿過重重樹影,踏著最後的夕陽走到了河岸邊。
“都已經這麼晚了。”沙漓抬頭望了眼天色,吩咐道:“今晚就在這過夜吧。”
此時,日暮漸晚,西方的地平線上隻餘了一點橙紅色朝雲。墨色初上,半邊的天都已經暗了下來。
風淩應答了一聲,開始收拾起地上的碎石及枯木。
微涼的晚風從林間上空吹來,吹的樹葉颯颯作響,樹影間隙裏一襲白衣格外耀眼,她低頭咬了口不知從哪采的果子,雙腳不安分的在空中晃蕩,而那亮如琥珀的眼一直落在河岸邊忙碌的身影上。
“淩。”沙漓突然抬頭喊道。
風淩抱著枯枝明顯一愣,問道:“怎麼了?”
“好像有人在監視我們。”沙漓神色有變,變得戒備起來,閃著寒光的眼睛眯警惕的環顧四周,沉聲道:“應該是躲在高處。”
聞言,風淩立馬扔下手中的枯枝,隨手召出一把利刃握在手中,那雙深藍色的眼眸瞬間變得冰冷駭人。
瞧著這駭人架勢,羽夕鸞暗暗歎息,隨手把果子往後一拋,輕靈的從樹上翻身躍下,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真巧啊。”羽夕鸞麵帶微笑欣欣然的走到風淩眼前,“我們又見麵了。”
眼看著一襲白衣從樹上落下,風淩暗自翻了個白眼,盯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女子,不耐煩道:“你怎麼在這?”
“三次!你每次見到我都這麼問,能不能換點新鮮的?”羽夕鸞無視風淩不懷善意的目光,徑直走到沙漓麵前,委屈道:“我回那個酒肆的時候,小二說你們都走了!”
“我們有要事。”沙漓低眸,故意躲過她詢問的眼神,生怕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再起波瀾。
“我們的事與你何幹?”風淩乏味的收回利刃,閃身站到沙漓身前,冷冷的眼上下打量,“你能不能離我們遠點。”
“不能。”羽夕鸞回的氣定神閑又胡攪蠻纏,委屈道:“你們吃了我的飯,還不告而別,現在又要趕我走?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那你想怎麼樣?”風淩看著眼前女子,怒氣幾乎滿溢而出,但卻又強忍著不敢當著自家哥哥的麵隨意凶她。
羽夕鸞清脆的答道:“跟著你們。”
“臉皮真厚。”風淩暗自咬牙,又不想跟她多作糾纏,於是狠狠瞪了她一眼宣發怒氣,道:“離我們遠一些!”
羽夕鸞聳聳肩,看向風淩身後一言不發的沙漓道:“你弟弟可真凶,我好害怕。”
沙漓暗自搖頭,對著風淩道:“算了,既然來了就跟著一起吧。淩,你去生火吧。”
夜色悄然降臨,濃密的黑化開在林間深處,樹影深深,時不時傳出一陣奇異的鳴響化開在深夜中。河岸邊,篝火吧嗒爆出幾個火花,羽夕鸞緊緊盯著燃燒的火焰放空的眼不知在想什麼。
他們三人誰都沒有說話,都各懷心思的沉默不語。
“你們....”羽夕鸞突然開口,然而瞬間她又閉上了嘴。
這時,沙漓和風淩也都不約而同的抬起了頭。
夜風中,隱約傳來女子淒厲的哭喊。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羽夕鸞怔了一下,指向身後的那片密林。
沙漓側頭看向那出幽暗,一言不發的點點頭,準備起身前往查探。
羽夕鸞見沙漓起身,快他一步搶在前方。兩人越走越深,待離的近了那聲音便越發淒厲,在漆黑的林中如同鬼哭一般聽的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