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葉城。
“話說當年這怨靈大軍圍攻汐族,汐族大長老是使出渾身解數都不能擊潰他們,最終無奈祭出法陣....”
“我說老頭,能不能換點新鮮的。”
“是啊,這些老掉牙的東西你都講了幾百遍了。”
有人帶頭起哄,霎時間酒肆裏喧鬧不止。
羽夕鸞不由的皺了皺眉,垂眸看著眼前的一碗清水若有所思。
“可查到了?”
“查到了。”頭戴鬥笠的低著頭,混在嘈雜聲裏的語調卻是清晰可聞,“那把神弓的確在那裏。”
“好,你先走吧。”羽夕鸞點了點頭,手指毫無規律的擊打在桌麵上,看上去十分的漫不經心,“我會想辦法親自過去的,你讓他準備著點。”
“遵命。”得到指令的人,像陣風似的快速走離,誰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這時台上的說書人似乎是惱了,竟和底下的酒客爭論起來。
“你們都知道些什麼!我今天就給你來個新鮮的,保證是你們沒聽過的!”
“算了吧。”
“就你的這些破事我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就是,就是。”
酒客們不由的嘲諷出聲,隻有羽夕鸞還在繼續聽著,略顯倦意的眼偷偷瞄了一️眼座上的說書人。
隻見那說書人氣的臉紅脖子粗,拿起手邊的驚堂木就拍了起來。
“來來來,今天老朽就豁出去了,給你們來點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的是我們沒聽過的,啊?”醉漢拿起桌上的酒壺步伐蹣跚的走了過去,將酒壺惡狠狠的砸在木桌上,“要是不新鮮,我今天就砸了你的破攤!”
說書人嗤之以鼻,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裝的神秘兮兮的樣子。
“話說汐族消失了三百年。那你們可否知道這三百年前還有一段鮮為人知的愛戀?”
這話一出,喧鬧的酒肆瞬間恢複安靜。
而羽夕鸞卻明顯的一怔,如琥珀般的雙眸裏瞬息萬變。
說書人笑得神神秘秘,底下人聽得懵懵懂懂,紛紛搖頭。
“這就是了。”說書人這才得意的捋了把胡須,繼續言道:“當年鮫人戰士和羽族公主的那點事,可是鬧的沸沸揚揚!”
“不是吧?就羽族那自視過高的樣子,會看上鮫人?”
“你騙人吧?!”
酒客們議論紛紛,交頭接耳,所有人的心思此刻都被說書人牽著走了。
看到效果已然達到,說書人心滿意足的拿起茶杯抿了口水潤潤嗓子。
“騙不騙你,你就繼續往下聽吧。”
一拍案桌,說書人繼續講那故事,台下的聽眾不免沉溺其中。
隻有羽夕鸞卻是自嘲般的笑了笑,順手拿起桌上的清水喝了一口,行雲流水間衣帶翻動,袖口處的黑翼白羽若隱若現——那是羽族特有的徽記。
“後來那羽族公主呢?”
“聽說那羽族公主相思成疾,竟是一病不起!”
噗嗤一聲,羽夕鸞忍不住笑出了聲,連連搖頭苦笑。
“真是荒謬……”
此時,夕陽的餘暉從窗口斜照而下,將她籠在一片金黃裏,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羽夕鸞!!”
突然的一聲暴喝,羽夕鸞明顯怔住了,呆滯的眼眸有短暫的錯愕,隻瞬間她便回了神淡淡看去,語氣間沒有絲毫波動。
“阿晗?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你還好意思說!”同是一身白衣的羽晗沒好氣的叉腰站定,一雙眼氣鼓鼓的,“公主!你三天兩頭的往外麵跑,長老找你都找瘋了!”
“我還有事,先不回了。”羽夕鸞說著拉了拉生氣中的羽晗,“想吃什麼?這家店可好吃了。”
“公主…”羽晗不情不願的坐下,嘟起嘴,“你還想著吃呢?前線都告急了!長老這些天忙的團團轉,囑咐我一定要把你帶回去!”
“你...”羽夕鸞快速看了羽晗一眼卻突然頓住,低著眉不知在想什麼,“我還要多待幾天,你先回去告訴長老我過幾日便回去。”
“我不!”羽晗哼了一聲,似是賭氣道:“我跟你一起。”說著,緊緊拉住羽夕鸞的手臂不放。
“你呀……”羽夕鸞終是無奈的笑出聲來,寵溺的安撫著羽晗,“好好好,好阿晗,這幾日你就跟在我身側可好?”
一聽到自家公主這麼說,羽晗心裏也定下幾分,不禁好奇的探頭問道:“公主,你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羽夕鸞端著清水的手略微一頓,收起了笑,正色道:“我的確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