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寒的冬日,臨近破曉,三個人步履蹣跚行走在通往雲夢澤大殿的盤旋的山路上。
此時天色剛剛有一點點亮,天空整體還是黑的,隨著幾聲鳥叫聲劃破寂靜,一個看起來胡茬滿麵的頭發亂糟糟的男子大聲抱怨道:“吵死了!我討厭鳥!”
他是離堆,此時正跟著大哥二哥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向雲中君的老巢,路過一潭溪水時,他看向水中的自己,嚇得連連後退,“這這....這還是我嗎?我怎麼這麼醜?”
原來長期的營養不良加上中毒已久的身體使得他不複昔日主教血盟衛的風采。
靈岩不堪忍受他的一驚一乍,索性嗬斥離堆道:“三弟,不要吵醒你二哥,他剛在我背上睡下。”
原來靈岩還要照顧左腿殘廢的二弟,所以心情煩躁,語氣也帶著責備和憤怒。
離堆卻噘著嘴,“二哥,二哥,你成日裏就知道二哥,根本就不在意我,”他說完轉身欲一走了之。
“你去哪?等等,三弟,別走!”靈岩連聲呼喚,他心裏很急,害怕自己這個傻弟弟遇到危險,這裏可是雲中君的住所。
所以他不得不放下背上的玉壘,起身去追那個漸漸消失的身影,誰知腳下一滑,跌倒在厚厚的積雪中。
即使被絆倒,靈岩卻毫不氣餒,仍然掛念著弟弟的安危,可是一旁玉壘的聲音卻悠悠響起:“大哥,別追了,他不會回來了。”
靈岩聞言低下了頭,是他沒用,弟弟們隻能跟著自己吃苦受累。
見他陷入深深的自責,玉壘拖著殘廢的身軀爬向他身邊,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是三弟本就心高氣傲,他不受我們控製是遲早的事。”
靈岩聽罷,多日積壓的情緒再也無法抑製,他將頭埋在一向貼心的二弟膝下,失聲痛哭。
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他們兄弟兢兢業業保衛主教大人的安全,卻還要卷入這場陰謀中?一定是因為那個女人——步列星,自從遇見她就沒好事發生,看來三弟說的是對的,他一定要報複步列星,所以自己一定要在雲中君的麵前戳穿這個女人的詭計。
靈岩這樣想著,心裏好受了許多,他抬起頭卻對上二弟關切中夾雜著擔憂的眼神,心裏倒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身為兄長卻如此失態。
卻不想此時的玉壘感覺到懷中空落落的,心底倒有些失望,他真的很離不開大哥,難得有一次兩兄弟能這樣親密接觸,卻不想如此短暫,他再次回味剛剛那個擁抱,大哥殘留的餘溫還在他的身上,他內心感到一陣滿足。
卻說獨自撇下兄弟遠去的離堆,此時氣也消了,心裏倒有些後悔,他其實很不舍大哥二哥,心裏明明清楚,他們已經盡力在保護自己了,可是他卻氣憤自己三兄弟被步列星這個女人耍的團團轉。
他一想到就氣的跳腳,索性隨便找了塊大石頭一屁股坐了下來。
回過神來,才發現他落腳的地方風景甚美,此時的他坐在半山腰間,一條小溪緩緩流過,腳邊的河溝裏魚蝦田雞清澈見底,山間的田野植物包圍著他,他手邊就是最常見的狗尾巴草,抬頭是滿目的楊樹桐樹這種高大的樹木。
離堆按捺不住好奇心,手指輕輕一碰那片樹葉,不料卻長滿了刺,痛的他大喊大叫。
此時聽到這一聲慘叫的夢嬴非常不滿,她原本偷得清閑在這樹上愜意小憩一會兒,卻不想有不速之客打擾了自己的休息,索性從樹上一躍而下,怒目注視著眼前瘦骨嶙峋的男子。
離堆看著憑空出現的一隻赤色小狐狸,心都要化了,它的皮毛柔順光滑,它的神態又那麼惹人憐愛。
於是他蹲下身嘬嘬嘬地喚著眼前的小狐狸,想借機擼擼它的毛,不敢想象這手感得多好。
夢嬴見他還敢挑釁自己,氣的渾身炸毛,忘了自己還是本體的赤色狐狸形態,口吐人言道:“喂,小叫花子,你到底是什麼人?竟敢擅闖雲中君的禁地?”
“你...你會說人話?”離堆本欲上前一把抓住小狐狸來逗逗它,卻被它嚇得渾身一哆嗦。
“廢話,我也可以是人,當然會說人話。”
話音剛落,夢嬴已然恢複人身,此時的她一襲橙色紗衣包裹著曼妙的軀體,眼神中透露出不屑。
“你叫什麼名字?”她又問道。
“離堆。我叫離堆,是炎煬主教的血盟衛。”
他愣愣地說,目光卻緊盯眼前的魅惑女子,顯然他又一次陷入了美色的盛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