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認為死亡是結束,有人則認為死亡隻不過是換了一件衣服。在我被宣告死亡的那一刻之前,我屬於前者。畢竟沒有真正經曆過死亡的人,很難相信,死亡隻是中陰生活的開始,而遺留下的身體,真的就像是換下來的一件衣服。怪不得在藏語中,身體的意思是:留下來的東西,或者像行李一樣的東西。
現在回憶起來,差不多在我死前一周的時候,對於我的死亡,冥冥之中就已經有各種不祥的預兆出現了,隻是那時候我還不知道自己會死於一周之後的那個清晨。所以,我對那些預兆也絲毫沒有掛心,更沒有為此而深入的地思考一周之前,我本來已經開始計劃去一趟西藏了,時值六月初,草長鶯飛,陽光彌漫,這個季節是進藏最好的時候兒。那些去過西藏的人們,雖然目的地是一樣的,但是發心卻各不相同。有人去西藏是為了朝聖,那些真有信仰或者假裝自己有信仰的人;也有人去西藏是為了尋找信仰,很多人從西藏回來以後,就揚言自己皈依了某位上師,或者開始信奉某個教派;但無一例外的是,幾乎所有去過西藏的人,回來之後都表現的得的心靈受到了洗滌一樣。也有一些人去西藏完全是為了旅遊,單純的地遊。西藏的風景是最天然的,而且充滿了禪意的靈性。這一點是別處的旅遊景點無法相比的。
我計劃去西藏,既不是因為信仰,也不是想去旅行。我沒有信仰,不信神鬼,也不參禪悟道,我是一個十足的唯物主義者,甚至有點拜金主義。如果說是旅行,我的生命中根本沒有時間,去做那樣無聊的事情。那麼,我為什麼計劃去西藏呢?真實的原因還要從那個怪異的夢說起。而那個夢,或許與我的職業有關。
我叫王勃,是一名暢銷書作家。所謂暢銷書作家,不過是出版社冠以的名頭罷了,為了多賣幾本書而已,而我寫過的書籍,少說也有二三十本了,但是沒有一本真正大賣過。現代人都不喜歡讀書了,這也導致出版社的生存變得很艱難,編輯選題、策劃出版的書籍賣不動,出版社賺不到錢。像我這樣依靠寫作還能分到稿費的作家,在作家群中,也算是鳳毛麟角了。我靠每年出版兩三本書籍賺到的稿費,隻能勉強生存,卻不能夠生活。如果想好好生活,就要想別的辦法。
我基於在圖書寫作、出版這個行業混跡了很多年,也總結出了幾條賺快錢的路子。第一條路是當槍手給別人寫書,這類書籍,基基本個人傳記居多。很多企業的老總,事業有些成就了,或者活到一定年齡了,總想留下點什麼,有點情懷的人,就想把自己的生平,寫成一本傳記,尋求自我安慰。有有客戶在看完我代筆寫的個人傳記後,都感動的得熱淚盈眶說是每看一遍本,就像和自己的青春談了一場戀愛。
和自己的青春談了一場戀愛是一種什麼感受?我一直搞不清楚。
也有一些老總沒有什麼情懷,可是很自戀,就請我代筆寫一寫他們的奮鬥史,大多數是一些如何的破釜沉舟、力挽狂瀾、扶大廈之將傾、起死回生、驚天動地、苦中作樂、石破天驚類的個人曆史往事,有一部分事情是真實的,也有一部分需要筆墨的渲染。總之,這種當槍手的活,來錢很快,而且很多。至於如何收費,那也要看甲方老板的級別。我是按照每個字多少錢收費的,最多的時候,我曾經拿到過一個字二十元的稿費酬勞;有些老板實在是摳門,但是我最低也要千字千元,即一個字一塊錢。標點符號也算在內,否則我是不會接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