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眷大陸,東神洲,青州,景陽府城,廖家祠堂內。
正中間站了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的小男孩,身穿一襲靛藍色書生長袍,一根碧玉簪子穿過烏黑的頭發盤成一個發髻固定在頭頂,清秀的小臉繃得緊緊的,一雙棕色的眼睛正緊緊地盯著麵前一塊成年男子拳頭大小的石頭。
“暉兒你不用緊張,就像我之前教你的那樣,把手放在蘊魂石上,然後靜靜感受就可以了。”一個蒼老嘶啞的聲音傳來。
旁邊倚著柱子,長相輕佻的中年人帶著笑意也開口說道:“沒錯,你是咱們廖家的嫡長子,就算這第一次開靈不成功,大不了以後咱們每年都試一次就是了,不用抱有太大壓力,就算……”
“你要是不會說話就把你那張破嘴閉上,什麼叫每年都試一次,我的小暉兒天資聰穎,哪會用到第二次開靈,這第一次一定開靈成功,”那個蒼老嘶啞的聲音說完還不解氣,又罵道,“你看看你那個熊樣,哪有一點長輩的樣子,你……”
“好了!”
這時,端坐在一旁的男人開口了,聲音沉穩有力。
“爹你也別說小海了,他隻是不會說話,沒什麼壞心思,你倆都是為了暉兒好,就別再給他壓力了,你們越說暉兒越緊張,開靈最怕幹擾!”說完起身走向中間的小男孩。
坐在上首的老頭和長相輕佻的中年人一起轉頭看去,這才發現小男孩此時額頭上已經滲出了 細密的汗珠。
一雙大手用袖子幫他擦了擦汗。
“還記得爹是怎麼告訴你的嗎?”
廖暉抬頭,對上的是自己父親帶著關愛和鼓勵的眼睛。
“嗯!”
隨即把手牢牢地按在了麵前的蘊魂石上。
大手的主人連忙走開。
……
祠堂外,下人們腳步匆匆,尤其是路過祠堂門口時更是又快了三分,隻因祠堂正對麵坐了一個老嫗。
因蒼老導致的皮膚鬆弛,眼皮下垂幾乎要把整個眼睛遮住,但依然一眨不眨地望著祠堂的大門。
麵對這要把人穿透的目光,下人們恨不得多長兩條腿。
“奶奶奶奶,憑什麼咱們女子不能進祠堂啊,我也想進去看暉哥開靈~”
一個小女孩拉著老嫗的胳膊抱怨道。
她一邊說著,兩個烏黑的眼珠一邊轉悠,時不時瞟向祠堂那邊。
“不知道祠堂裏麵供奉的哪個老畢登定的規矩,咱們才不稀得進呢,乖曇兒,咱不進去,就在這等暉哥兒出來。”
老嫗開口道。
廖曇眼珠子一轉悠,鼓起有點嬰兒肥的兩個腮幫子,略帶不忿。
“我一個小輩不讓進也就算了,憑啥您也不讓進啊,咱廖家除了爺爺就是您了~”
“哼哼,你少來這一套,”老嫗笑道,“我就在這守著,你也別想跟著我進去。”
小把戲被一眼看穿,廖曇也不尷尬,眼珠子又一轉,臉上露出惱羞成怒的表情,起身氣勢洶洶地向著祠堂大門走去,一邊走一邊嘟囔,“那我自己去,不讓我進我偏要進,您……”
“啪!”
老嫗一拍椅子扶手,喝道:“回來!”
廖曇的身子一抖,似乎是被嚇了一跳,隨即僵住,倔強地抬頭望天,又要向前邁腿,但又不敢違抗奶奶的話,隻得回來坐下,把頭偏向一邊,不去看自己的奶奶。
“唉~”
老嫗伸出手撫摸著自己孫女的小腦瓜。
“開靈最怕中途有人打擾,這是你暉哥第一次開靈,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件大事,也是咱們廖家的大事。”
“哦~”
廖曇用袖子揉了揉眼睛。
“我知道錯了奶奶。”
看著孫女微紅的眼眶,老嫗也是暗自後悔剛才口氣太重了一些。
……
“呦,老李!”
“嗨呀,老陳,你也來這喝點兒?”
“是啊,這狗娘養的老天,一點不給咱老百姓活路啊,你看我這大棉襖二棉褲的,都快給老子裹成個球了,還他媽凍得跟孫子似的,小二,溫二兩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