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語禾有些生氣:“我奶奶沒死,她還活著!”

護士將一張折疊成愛心形狀的紙塞到她的手心兒:“這是你奶奶留給你的。”

顧語禾迫不及待地想要將紙張打開,可一雙手哆哆嗦嗦,幾乎連紙都捏不住。

冷天諭緩緩地將那個愛心形狀的紙張捏在手裏,小心翼翼地將它展了開來,然後偏過頭遞給她。

顧語禾接過紙張,奶奶的字一行行的在眼前鋪展開來:

【書書,奶奶是真的舍不得你啊!可是奶奶知道,我的這個病是個無底洞。我不曉得治病花了多少錢,可我知道你一定很辛苦。你未來的人生還長著呢,奶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為了我這把糟骨頭而將自己的青春一股腦兒地搭進去。院子裏的棗樹下埋了一個鐵盒子,裏麵是奶奶留給你的東西。奶奶走了,以後會在天堂一直陪伴和守護著你!】

手裏的那團紙在眼淚的浸染下早已模糊一片,顧語禾小心翼翼地將它折好,貼在自己的心窩,然後支開冷天諭,走到剛剛的那名護士身前問:“我奶奶是什麼時候走的?怎麼走的?”

護士上翻著眼睛想了想,道:“就是上次你離開之後,那位奶奶向我借了紙和筆,寫了這封信,然後托我轉交給你。那天夜裏,我查房時,發現她躺在地上,額頭上有血,已沒有了生命體征。”

顧語禾低聲說了一句“謝謝”,便轉身走開了。

她的步伐沉重踉蹌,她的背影單薄無助,冷天諭緊緊地跟在她身後。

走出醫院大門口,顧語禾停下腳步,她抬頭看著天,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突然,身子後仰,直直地跌進冷天諭的懷中。

冷天諭抱起她急急地向急診奔去,嘴裏緊張地喊著:“醫生!醫生!快!快!她是個孕婦……”

顧語禾醒來時,冷天諭握著她的手,趴在床邊睡著了。

她昏迷的這一個多小時,西裝男已經將她得知奶奶過世的消息如實告知了顧東與柳慧茹。

二人交待了幾句工作,馬不停蹄地趕來了醫院。

二人火急火燎地推門走進來時,冷天諭被吵醒了。

他先是握住顧語禾的手,確認她的狀況,然後才轉動脖子,用手揉捏了一下吃痛的部位。

“語禾啊,我和你爸就是擔心你知道了這事兒傷心欲絕,驚動了胎氣,才一直瞞著你的。你放心啊,喪事我和你爸都是用心操持的。”柳慧茹走過來,淚眼盈盈,滿目疼惜。

顧語禾十分厭惡地將一張淚臉偏向了另一側。

看顧語禾生出叛離之心,柳慧茹又說:“紅霞剛剛給我來電話了,說明昊這孩子知道奶奶不在了,正在家裏哭鬧呢!我是真擔心呀,這孩子跟他奶奶之間的感情深,別再哭出個好歹來!要我說啊,這人死不能複生,你跟明昊那孩子都該向前看才是啊!”

紅霞是顧語禾嬸嬸的名字,柳慧茹這是在拿弟弟要挾她呢!

她和顧東明麵上是來醫院探望她,實際上是在逼迫和催促她一切按照跟他們女兒之間的約定行事,否則接受懲罰的便是他的弟弟。

冷天諭看出顧語禾不愛聽柳慧茹在這兒絮絮叨叨地說個沒完,起身伸了個懶腰道:“二位沒什麼事兒的話就請回吧,我這兒正困著呢,還想補個覺,你們在這兒吵吵嚷嚷的,我根本就睡不著。”

顧東與柳慧茹賠笑著離去。

坐進車子,柳慧茹撥通了一個電話,壓低聲音道:“計劃有變,我要那個死丫頭變成一個一無用處的殘廢,最好是一個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