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傳來,阿軒的聲音傳來:“少太太請出來吧,現在已經沒事了!”
顧語禾走至門口,回頭又望了一眼掛在床頭的那幅畫,然後小心翼翼地將門打開。
那十幾個人像滿地蠕動的蟲子一般哀聲連連,冷天諭驕傲地立在中央,旁若無人地整理著被弄亂的衣袖。
“還不快滾!”他低聲嗬斥。
那些人急忙相互攙扶,連滾帶爬地淡出他們的視線。
顧語禾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冷天諭,連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你……你……這麼能打的嗎?”
冷天諭剛要無比自豪地承認,可一想起被蒙麵人襲擊的那次,顧語禾不顧一切地用自己弱小的身軀將他護在身後的情景,立馬膝蓋一軟地跌坐在地,直嚷嚷著這兒疼那兒疼。
他一邊假意呻吟,一邊在手掌的掩護下偷偷給阿軒使眼色。
阿軒的兩隻眼睛都被打腫了,視力多多少少受了些影響。他走過來擔憂地問:“怎麼了少爺?您的眼睛也被打了嗎?”
冷天諭氣得麻溜兒地跳起來給了他一腳。
顧語禾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淚水漸漸地漫上來,轉身急步回了自己的臥室。
冷天諭是個大騙子!徹頭徹尾的大騙子!
所以,被蒙麵人襲擊的那一次,他根本就不需要她的保護,他眼睜睜地看著她挨拳腳卻選擇了不管不顧。
冷天諭,你果真心冷如冰!
雖然是自己欺騙他在先,可顧語禾的心裏還是有一些莫名的難過。
桂姨與陳懷安買菜回來了,二人被客廳裏的一片狼藉和阿軒的兩個熊貓眼給嚇了一跳。
冷天諭陰沉著一張臉,看起來很不高興。桂姨沒敢問,隻是默默地將客廳重新收拾歸置了一番。
陳懷安懶得詢問,他的職責就是為這家的少太太做好每一頓飯菜。
冷天諭氣急敗壞地走出門外,阿軒巴巴地跟在後麵。
午飯做好了。
陳懷安不僅會做麵條,各種炒菜也是信手拈來,且味道很不錯。
顧語禾叫桂姨和陳懷安坐下來一起吃。
這幾天的相處下來,陳懷安覺得顧語禾這個少太太還是很好相處的,真誠不做作,平易近人,沒有絲毫的架子。顧語禾也覺得他雖然執拗,但真誠樸實,責任感強,很有分寸感。
三人一邊吃,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桂姨突然問起陳懷安的年齡,陳懷安對此也毫不遮掩和避諱,直言自己二十八了。
桂姨骨碌碌地轉了轉眼珠兒,笑著問:“年齡也不小了,有沒有談女朋友?要不我給你介紹一個?”
陳懷安的眸光突然黯了黯,他歎息一聲,說自己有一個已經愛慕了十一年的女孩子。
顧語禾與桂姨聞言很是驚訝,期待又擔心冒犯的眼神兒閃閃爍爍,相互之間眉來眼去。
陳懷安倒是爽朗,他笑了笑說:
“以前,我家和她家是鄰居,她爸媽加班時會經常托我媽媽照顧她。後來,就漸漸地熟悉起來了,我經常帶著她一起上下學,寫完作業後會騎車帶她到處去玩兒。再後來,她們家搬走了,她很優秀,考上一個很不錯的大學。我呢,沒考上,就學了個廚師。因為她特別愛吃麵條,廚師畢業後,我又專門跟一個師傅學習了各種麵條的做法。”
“想不到你還是一個癡情郎啊!”桂姨逗趣陳懷安。
顧語禾卻聽得悄無聲息地濕了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