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諭說會幫自己做一件事情,她不確定自己的需求到底是一件事情,兩件事情還是三件事情。
她緊緊地咬著下唇,久久拿不定主意。
冷天諭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煩,他掃了幾眼左腕上的時間,起身說:“這樣吧,明天晚上,告訴我你的答案。”音落,轉身就要走。
“冷天諭!”顧語禾叫住他,聲若蚊蠅,“你……你……可不可以為我……做……做三件事?”
冷天諭笑了:“你是在跟我討價還價嗎?”
顧語禾心虛地埋下頭去:“沒……沒有,我隻是不確定怎麼樣才算是一件事情。”
已走至門口的冷天諭又轉身折了回來:“那你不妨說給我聽聽,我來幫你核算一下數量。”
顧語禾急忙擺手拒絕:“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冷天諭笑了笑,轉身去了陪護的臥室。
顧語禾關了燈,躺在病床上輾轉反側。
冷天諭好像沒有傳聞中的那麼壞,他有時候很溫柔。如果她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他會不會幫她救出奶奶和弟弟,還她自由?
這個想法一出,她立馬就用力地晃了晃腦袋。
不行不行,他這個人陰晴不定,不可琢磨,萬一他知道了一直以來自己都在欺騙他,說不定會千百倍地報複於她。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對他開誠布公!
一牆之隔的房間,冷天諭騎著枕頭在床上翻來覆去。
怎麼回事?顧語禾怎麼突然變了?
他還記得自己戴著一頂鴨舌帽在書吧裏安靜看書時,聽到身後有兩個女孩子在低聲議論著自己,難聽的話語不絕於耳。
其中一個小聲告誡另一個:“別說了,萬一被別人聽見就不好了。”
被告誡的女孩子卻不以為然地說:“放心好啦,你覺得冷天諭那個人渣會讀書嗎?他的那堆狐朋狗友都跟他一樣,是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裏的!”
兩個女孩子都低聲嘻嘻地笑起來。
一個說:“你別說,冷天諭雖然臭名昭著,可長得真是不賴!”
另一個嗤之以鼻:“算了吧,我顧語禾寧願一頭撞死在牆上,都絕不會嫁給他!”
身後的兩個女孩子還在咯咯咯地笑著,冷天諭暗暗攥緊了拳頭。
從書吧出來後,他氣呼呼地給阿軒打電話,讓他找人調查一下顧語禾。
顧語禾在美國出生,很少回國,鮮少有人見過她的廬山真麵目,調查起來也著實費勁了些。但她的幾個已經停用許久的社交平台賬號還是被挖了出來,上麵都是對冷家和冷天諭的一些抨擊之言。
冷天諭咽不下這口氣,她不是說寧願一頭撞死在牆上也不願嫁給自己嗎?那他就娶了她,想著法兒地羞辱她,看看她到底有沒有勇氣一頭撞死?
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的心似乎軟了。
尤其是在一夜纏綿之後,發現了暈染在白色床單上的那朵紅玫瑰之後,他竟然騰起一股想要嗬護她一世的衝動。
在麵對幾個五大三粗的蒙麵人之時,她不管不顧地衝過來,大喊著“不要傷他”,以自己的血肉之軀護在他的身前。
現在,她又懷孕了,懷了自己的孩子。
可是,她不開心。因為她愛的人不是自己。
他甚至想,隻要她開口,他便會悄無聲息地流掉她腹中的孩子,然後放她走。
可是,她會開口嗎?自己會舍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