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史上最彪悍的精神病患者(1 / 3)

一隻手從被窩伸了出來,在床頭櫃上摸來摸去,發出轟隆隆鬧鈴聲音的鬧鍾在百般搜尋之下終於被手抓到,隨即這隻手輕輕一甩,盡職盡責的鬧鍾在空中劃過悲壯的弧線,穿過窗戶,再自由落體,摔碎成一堆零件。

陳飛精神委頓地從家門出來,臉上還有午睡未醒的痕跡。他抬頭看看天,夏天下午兩點鍾的陽光正是最毒的時候,“竟然要在最熱的時候去上課,校長大人我問候你直係八代以內的女性!”陳飛憤憤地將包甩上肩頭,三下兩下將他的愛因斯坦式核爆頭捋成雀巢倒扣式,大步朝巷口走去。

“正義呼喚我,美女需要我,我真的很忙的……”陳衛哼著走調的牛仔,腳下晃晃蕩蕩,走路沒有半分正形。時間已過了兩點,這個時候學校已經開始上課,陳飛同學已經遲到了——陳飛走兩步晃一步,不足二百米的小巷他晃了十分多鍾硬是沒晃出去。

遲到?作為睢城高中讓所有校長、老師、教工眼中和心中最難以管教學生排名榜第一的陳飛,根本沒有準時到過。遠在國外的雙親不可能督促他準時上學,也沒有其他親戚來看管他——他要麼是像現在這樣晃著步子遲遲不至,要麼就是早得嚇死人夜裏兩三點爬牆進校晃蕩,如同午夜遊魂。不過這種事在撞破校長和一位女老師的私會以及嚇暈兩個巡校的教工之後,近兩年來已少做。

倒也是虧得他撞破了校長秘密,在私下裏向校長大人保證過後,陳飛得以成為睢城高中最無組織無紀律的家夥,教務會議上不止一次有人提出開除陳飛這等害群之馬,校長總是不發表明確意見,長而久之大家以為陳飛乃是不出世的二世祖和紈絝公子黨,形成這一共識之後陳飛在學校的日子更為好過,班主任老驢同誌就曾私下裏語重心長地告誡陳飛,“遲到不要緊,從後門悄悄進就是了;不聽課不要緊,睡覺就是了;睡覺不要緊,別打呼嚕就是了;作業不要緊……”陳飛忍住手舞足蹈,裝出一副乖寶寶的模樣問道:“老師,學費可不可以不要緊?”老驢差點破口大罵,你這二世祖還要減免學費?顧忌到校長都不敢拿此生如何如何,隻得作慚愧狀答道:“這個,你要找校長批張條子來……”

其實陳飛除了遲到、不聽課、不寫作業等等之外,在校也沒有其他什麼毛病了,他不洶酒也不打架惹事生非,煙也隻是偶爾抽抽,見了老師甚至還會問好,也很樂意幫幫美女學生的小忙。與校中真正的紈絝黨比起來,真當算上乖寶寶。

“正義呼喚我,美女需要我,我真的太忙了……”陳飛終於晃到了巷口,還未看清巷口的景色,一個人影橫著衝過來,將陳飛連人帶包撞回巷內。

“啊撒!”陳飛從地上彈起,一米八的身高一百三十多斤的體重雖然偏瘦,但是被撞飛之後落地還是痛苦萬分,尾椎傳來的巨痛讓陳飛的雙腿扭曲如蝦,顫抖不止,“你老母!眼睛長到菊花上了嗎?”陳飛一指同樣摔倒在地的肇事者,破口痛罵。

地上的人掙紮了幾下,勉強坐起身,一頭金發淩亂不堪,身上病號服也條條碎碎,白色的皮膚,藍色的眼珠刹是耀眼。

“外國人?”陳飛嚇了一跳,“搞什麼,飛越瘋人院?”

“我不是瘋子!”字正腔圓的睢城話響起,聲音裏滿是委屈,幾乎是哭腔了,像是受了無盡的誤解和歧視一樣,地上的白種人熱淚盈眶地揮舞著雙手對著陳飛大吼。

陳飛愣了一瞬間的神,隨即反應過來,“你老母!你會講睢城話!”

“你老母撒!”白種人跳了起來,雙目圓睜,瞪著陳飛,“別欺負我不懂方言!”

陳飛大怒,懂方言就這麼猖狂了,老子學了十九年的睢城方言莫不成還罵不過你這半路水貨?陳飛清清嗓子,七姑六嫂八姨太太唰啦啦……口水唰唰噴灑,白種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陳飛瞬間變身口水灑水機,被陳飛罵得連口水都不知道躲了。

數分鍾後……

“我錯了……”白種人涕淚齊流跪倒在地,“我錯了,我錯了……我低估了中國人民的毅力和堅韌……我錯了,我投降……”已被陳飛用口水噴成落湯雞的白種人號啕大哭。

陳飛得意洋洋,用了語重心長的語氣教導道:“知錯便改,就是好同誌!誰不犯錯誤?誰沒犯過錯誤?犯了錯誤知道改正就是……”一陣喧鬧從不遠處響起,打斷了陳飛的萬字總結演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