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串糖葫蘆,各種點心來一個,嚐嚐”
“好嘞,一共五文錢”
開封府的一個小街道,一個壯漢子拉著放學歸來的小男孩,小孩指著紅溜溜的糖葫蘆不肯挪步,漢子買了糖葫蘆和一些點心,摸了五文錢給了小販。
小販是個俊俏漢子,看起來不像個生意人,看到他站攤,街上與他娘相熟的人就問:“恁娘嘞?”
“俺娘回去做飯了”小販笑著應著,小販長得眉清目秀,棱角分明,身長七尺,手臂甚長。附近來往的人通常會停住腳跟這俊俏小販扯些閑篇,問他多大,有無婚配,小販都含笑應著。
小販的母親做好飯,吃完飯換小販回家。小販住在一家閣樓上,租的一間房子。小販的母親住在距離小販兩百步遠的一個小院。小販不喜歡小院,他喜歡住在閣樓上,把半條街的人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小販下午通常什麼都不做,拿著本《德道經》偶爾拿著《大唐英雄傳》,一杯茶,一本書,直到日落西山。
小販跟母親說,要出趟遠門,讓她照顧好自己。母親問他什麼時候回來,他說不一定,最遲七天。
母親問他去哪,他說去許昌,其實他去了柘城,騎著馬飛奔去了柘城,他已經看過任務的詳細介紹,圖像上的男人膀大腰圓,左臉下巴有個大痣,他不關心男人是誰,是否該死,他隻做他該做的。
小販偽裝成一個滿臉胡子的漢子,騎著馬慢悠悠進城,剛好看見一個左臉下巴有個大痣的男人,體型相貌一致,他們將要相遇時,馬驚了,小販的包袱掉了,掉在了下巴有個大痣的男人的跟前,小販彎腰下身,伸手取地上的包袱,不小心撞到了下巴有大痣的男人,男人還沒來得及發怒,小販忙道歉,“大哥對不住,大哥對不住”,也不下馬,走了,男人伏身倒下了。
猩紅的血液慢慢流淌蔓延,過往的行人圍上去,男人早已沒了氣息。
小販騎馬早已走遠,原來撞的那一下,一把小而鋒利無比的劍已經穿透了下巴有大痣的男人的心髒。
小販把身上行頭處理幹淨,回了鏢行。他所在的鏢行是天下最大的迅飛鏢行,訊飛鏢行五鏢頭親自見他,給了他報酬。
“武言兄弟,好快,哈哈,走喝酒去,好久沒見你了”五鏢頭抱著他的肩膀,武言說,小活,不必了,下次吧。說完武言走出去回家。
武言是一個殺手,在街市上是個賣糖葫蘆,點心的。他偶爾出遠門,母親問他,他就說跟朋友到附近地方走鏢,母親質疑他說,人家走鏢的成天忙得很,你這倒是很清閑。武言笑著說,我是領頭的,我不用幹活。母親隻是搖著頭不信,她覺得兒子在騙她他是“領頭的”這件事,她覺得兒子沒這麼大能力。但武言的母親還是很開心,兒子能經常陪在自己身邊,幫自己賣糖葫蘆,她心滿意足。
之前武言在家的時候,母親都會讓他看著賣糖葫蘆的攤子,中午回家給他做飯。
母親逐漸老了,平常做工就已經很忙,很累,最近武言開始做飯,但他沒做過飯。他開始思考食材要怎樣切,何時放油,花椒、八角,何時放鹽,要翻炒多久。他刀工很好,做飯前總要想好怎麼做,不斷試著做,完全憑直覺。但他做的卻很好吃,連老娘都讚不絕口。
晚上他會跟老娘一起照看攤子,他就坐在老娘旁邊,看著人來人往,月圓月缺。收攤的時候,母親給他錢讓他買菜,每次都會故意多給他幾文錢,他說夠了,母親說多拿一些,你看著再買些自己喜歡的吃食。
他通常隻買了一塊豆腐,一把豆角,再把剩餘的錢還給母親,母親說,你怎麼隻買一塊豆腐,你怎麼不買......
“我還要買什麼?”武言疑惑說道。
“買......”母親才想起他已經長大,他已經不是那個需要再需要糖果、果脯的小孩。
他們一起走回去,母親總是緩慢地跟在他後麵,看著他的背影形影單隻,孤寂落寞,母親打算給他張羅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