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覺醒來已經是早上八點多了,點了支煙抽了兩口,才感覺精神好了許多。昨天的事還曆曆在目,我想提醒自己那隻是夢而已,但卻總是做不到自欺欺人的感覺。
人這一輩子總有需要麵對的東西,這是一個坎兒,我在心底對自己說,邁過去了以後就是一馬平川了,隻是我心裏知道我這次估計是邁不過這道坎兒,反而會把我碰的頭破血流,甚至於沒了性命。
“楊哥。”我一推開門,就看見剛子帶著幾個小弟在外麵站著,都帶著黑眼圈,看樣子都是一夜沒睡好。我心思一動,擺擺手道:“你們都耗在我這裏幹什麼?該幹嘛幹嘛去吧。我又不是個黃花閨女,睡覺還得讓人守著。”
剛子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應哥,李老大讓我們幫你做事,怎麼能隨便亂走動呢。”我的名字叫楊天應,自從昨天告訴了他,他就轉口叫我應哥了,搞的現在幾個帶著的小弟也一起叫了起來。
“應哥,你的體諒一下我們的難處,我們怎也得跟著你做個樣子吧,要不老大那裏不好交代。”幾個跟班都點頭說是。我知道他們這些個老大心底打的什麼主意,自從昨天的事情之後,這幾個大佬就對我有些不放心,臨走時專門留下了好些個小弟說是要幫我做事,其實暗地裏肯定都是過來監視我的。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我都不知道怎麼去處理這件事,隻能先走著看著了。外麵空氣很清新,昨天晚上下了陣不大不小的好雨,把夏天的熱氣都給衝散了。
我出了門,在門口壓了壓腿,做了幾下熱身動作,失業以後,每天早晨的這個時候我都有跑步的習慣。
剛子帶著幾個人就跟在我後麵,就看著我在前麵擺著姿勢,壓著腿上的韌帶,十幾號大漢看上去黑壓壓的一片。幾個平日裏處的好的街坊見了我招呼都沒敢打,繞著他們急步地走了過去。娘的,日他們仙人板板,我扭頭看了剛子他們一眼,這還讓不讓人清淨,“我要晨練。”我心裏很是煩亂。
“嗯?好。”剛子他們一愣,應聲道,看起來是趕不走的。我見他們又要跟上來,知道今後這些日子是躲不過這些人了。
“你們即便要跟著過來,也得換身行頭吧。”我開口道,幾個人看了看自己的穿戴,都是清一色的西裝革履,確實不適合出門。
我昨天晚上很晚才睡,我一直想著怎麼麵對如今的問題,但是想的最多的還是我身上時不時出現的怪事。我記得昨天和飛車黨的老大廖小飛對的那一拳,當時全身發熱,隻感覺身上一股股的熱氣流動,熱氣衝到腦門衝的腦袋裏懵懵直響,全身上下隻有一種想發泄的念頭,仿佛不發泄這股熱氣就能把自己憋炸了一般。這種情況就像什麼呢,就像武俠小說裏麵走火入魔的症狀。接著廖小飛的話刺激了我,我當時心中就生氣了一股暴虐的念頭,拳頭就不由自主地揮了出去,然後整個人就清醒了過來。屋子後來都被他們的人給整理了一遍,整個屋子就仿佛被我給拆了一般,我自己看著都覺得心驚,幾個黑幫頭子的臉那時候都綠了下來。我暗地鬆了一口氣,所以現在機緣巧合下,他們還真把我當做什麼陶記茶鋪的人了,我現在是安全的,那也就意味著我還有從這個泥潭裏抽身的可能,我握緊拳頭暗暗地回想著那個時候我身體的狀況,說不定這就是我從這件事中脫身的本錢了,但在這之前我還得做一些事。
早上七點,天氣微涼,正是跑步的好時間。我出了房門按照以往的路線繞著城邊跑了起來,身後跟著一群穿著白背心圍著汗巾的大漢們。我們這群人一路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難怪,這年頭人們玩個什麼都愛組團,卻還是第一次見過長跑也要組團的。
說到長跑,我是一個業餘的長跑好手,長跑這種運動能協調身體平衡性,還能鍛煉全身上下多塊肌肉的勻稱性,順帶的對那方麵的能力也有些好處,所以我以前一直練。
我對他們一直跟著始終是有些心煩,他們就像是一個尾巴,我做什麼事都不方便。我故意保持著稍快一些的速度跑著,這種速度的長跑最是能讓人感覺疲勞,要知道長跑並不是身子結實,塊頭大,力量足就能跑好了的,這是一個考驗人耐力的運動,單論耐力我自信比他們強多了。
漸漸地就有人開始喘著粗氣了,跑了一個小時,已經有幾個落到了後麵。我都感覺身子稍稍有些乏力了,但他們這裏麵卻是有幾個能跟得上我。
再跑了一會,後麵就剩下剛子這個壯漢跟住了,我也忍不住佩服這家夥的耐力了,他明顯平時沒怎麼訓練過,卻靠著身體條件硬撐了過來。我也感到雙腳跟灌鉛了一樣重,以前一個星期加起來估計也沒有今天跑得這麼多。剛子在後麵喘著氣說道:“應哥,你們平時就是這樣鍛煉的啊。”
我心念一動,他說的他們應該指的就是陶家茶鋪裏的人。剛子是個直性子的人,說的不好聽點,就是有點二,用他們東北話來說剛子就是個‘彪子’。而這種人的嘴裏是最藏不住話的。
我停下來,慢慢的跑步往前走著,長跑最忌諱的就是急停急起,對身體不好。“你也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