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市,3區,公立精神病院,3樓
透過護士辦公室的窗戶,可以看到集體活動區。一排排的白色條桌,牆上掛著45英寸的電視。
病人們平時在這裏吃飯、娛樂。
“10年前我詛咒了一晚上,第二天就看到報紙上晉山大地震的消息,當然,針對個人的話,來得更快。”一位滿頭銀絲的瘦老太,坐在集體病房的中央,說話的嗓音和內容都很刺耳。
另一位身材肥壯麵色黝黑的中年女人白眼一番,挑釁道:“邱芳你這麼厲害,那你今晚把薑青青咒死唄,成功了我給你兩百塊。”
名為邱芳的白發老人頓時目露凶光,瞪眼嗬斥:“我施法都是為了天下大義,怎麼可能和你打這種賭?你這種打斷親媽兩條肋骨的雜種,倒是值得我出手。”
“郭爛賬你就別裝逼了,差我的78塊什麼時候還,還敢打賭200。”本來在一旁看笑話的高顴骨女人聽到郭爛賬的話,想到自己還被她賒了好幾十的零食,怨氣順著嘴就放出來了。
受了兩麵氣,被稱作郭爛賬的女人瞬間怒火攻心,拍桌狂吼:“針對我是吧,信不信我請觀音大士上身!”
頓時間一群病人吼的吼,罵的罵,笑的笑...兩名男護工過來,罵罵咧咧地把他們拉開。這對護工來說都是日常工作。
不過最近,他們倒希望所有病人都和剛來的沐清涵一樣,安靜不挑事兒。這樣工作就輕鬆多了。
“這三個,一個是自戀型人格障礙導致的精神失常,一個是暴躁型人格障礙,一個,是裝病躲避鄉下老公的一天三頓打。”坐在活動區最後排的沐清涵在心裏默默觀察著這裏的病人。她旁邊的桌上放著一個筆記本,字跡清秀,排列工整。
徐醫生和兩名徒弟正看著監控——“這沐清涵,如果近期家屬來接,可以出院。來了一個多月,除了和人聊天、看書、自己寫字,沒什麼異常。”
“恢複得太快了,還有師傅,你不知道,她來了之後,還有一個很怪的現象。”一旁個子更高的男實習生,一直很關注沐清涵,除了本身行為很特別以外,還因為她確實長得清純討喜。
“什麼怪現象?”徐醫生摘下眼鏡,拿出鏡布擦拭。
另一位實習生先一步搶答:“她來了之後,常常一對一和病人聊天,莫名的第二天病人的家屬就會聯係我們,說要接病人回家,病人突然間也表現得很正常了。”
“哦?是嗎?怎麼會有這種結論呢?也許隻是巧合呢。”徐醫生戴上眼鏡,還是有些花,又該換眼鏡了。
兩位實習生不再說話,但他們同時都在心裏反駁:“才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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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先目送徐醫生回辦公室,高個兒錘了一拳同事:“今晚你值班,好好觀察一下,如果再發生我們說的那種事兒,就真得找這個沐清涵學習一下,看她是不是會什麼特異功能了。”
“好的陳師兄,小的一定睜大眼睛仔細觀察。”說著,張瑾用手指撐開自己的眼眶。陳燃翻了個白眼:“幼稚。”
集體晚餐結束,大部分病人會留下來看電視。
畢竟這是這裏為數不多的娛樂方式之一。這個病區是管控最嚴格的,電子設備和尖銳物品都不能帶進來,跟家裏人聯係隻能用護士辦公室的座機。
張瑾坐在值班位玩手機,時不時將目光投向一窗之隔的活動區。
果不其然,她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