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梧殿地牢內,沒有一絲光亮,牆壁上的鮫油燈應聲而燃,男人頎長的身影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
“嘩嘩嘩。”沉重的鐵鏈撞擊在一起發出一陣陣的聲響。
俊美的下頜角露在刑房的唯一光線裏,猶如鬼魅。
看著下麵被折磨得毫無生氣的昔日下屬,璟澤兀自欣賞著自己的手指,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刑台上已經血流如注,連豐右手臂上的血肉基本上已經被剝離開來,旁邊的獅虎獸一直虎視眈眈的盯著那幾乎隻剩骨頭的手臂,嘴角還殘餘的有一些碎肉。
一直靠意誌支撐的殺手連豐也撐不住,昏死過去。
一直行刑的趙瑞看見自己昔日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落到如此境地,心裏又氣又心疼。
見連豐昏倒,趙瑞下意識的伸手去扶,等反應過來,人早已經倒在了自己的懷裏,自己潔白的衣角瞬間被血浸濕,素日有潔癖的趙瑞卻絲毫不覺得髒,反而小心的撩開自己的衣服,不至於碰到他的手臂。
在連豐倒在自己懷裏那一刻,趙瑞敏銳的感覺到,周圍呼吸一窒。
不等上麵發作,趙瑞先小心安放下連豐,自己解下盔甲,跪在連豐身旁,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屬下知罪,請君上從重處罰。”
說罷,趙瑞自己拔出擱置在地上的行刑器具,迅速的剮掉了自己的左手小臂。
“趙瑞,你好大的膽子。”
璟澤一看見下麵人這副德行,大發雷霆。
璟澤一說話,立刻衝出現兩名暗衛,上前製服了趙瑞,隻是這手,幾乎與連豐無異了。
“既然如此,就別怪本君不念昔日的情誼。”
“哼,來人,傳巫醫。”
一聽要讓傳喚巫醫,趙瑞平靜的臉終於有了一絲裂縫,“請主上三思,屬下知錯。”
聽見昔日的稱呼,璟澤也有幾分恍惚。
想起連豐趙瑞都是從小就跟著自己,他們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多年來,一直是自己在照顧他們,傳授他們術法,教養他們長大。
想到是自己養大的孩子,親手傷害了自己最愛的人,璟澤就更不能原諒自己。
趙瑞看著璟澤眼睛裏的堅冰終於有了一絲鬆動,但不知想到了什麼,瞬間化為堅冰。
身後一個身形佝僂,黑袍罩身的人出現在門口。
隨著他的走近。趙瑞終於控製不住,身體不自覺的死死護住身後的連豐,任憑身邊的暗衛如何拉拽,趙瑞都不離開。
“稟神君,巫醫帶到。”
“好久不見,不知神君此次召喚我,所為何事。”
如墨的眼神裏似乎有別樣的興奮,指著地上躺著的連豐,“他的手臂不小心受傷了,煩請巫醫醫治一二。”
“是。”
“你幹什麼,不要過來。”
趙瑞額角冷汗蹭蹭,看著不斷靠近的巫醫,終於按耐不住,召喚出了自己的本命武器“彎月刀。”
“彎月”通體冰藍,周身浸潤在一層極厚的仙澤裏,光華流轉,可見主人仙力十分純正深厚。
“可惜可惜,你這小娃現在走開,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休想在我眼前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