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隻是跟柳懷遠同處一室他都覺得晦氣。
可他不說,臉上也未有半分不悅情緒的顯露,反而若無其事地走過去,關心似地拉起柳懷遠的手,看少年方才被啄傷的那道傷口。
已經痊愈了,皮膚上連道疤都沒有留下。
柳懷遠這會兒終於有了開口機會,然後反手握住他,語氣有些慌張:“……不是真心話。”
“那些不是我的真心話,懷遠從未那麼想過。”
他害怕神色平靜語氣如常的葉子安,原本他還覺得兩人的距離稍微近了一點,現在又感覺突然變得好遠。
那些話,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會那麼說了。
他明明一直都在渴望葉子安來救他,渴求這個人隻把他一個人放在心上。
在天嵐宗的數十載間,每次遭人欺淩被欺辱,他都在想這一世的葉子安會不會出現得早一些,早點來救他。
上次葉子安身死,他照舊重生,然後天天都在想葉子安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一開始他想葉子安,想這個人到底有什麼目的,想這個人一直接近他為了什麼,後來糾結這些的念頭慢慢淡了。
他開始瘋狂思念葉子安,思念這個人,不包含其他任何揣度,隻是單純的想。
想這個人什麼時候會出現,他想了這個人整整十年。
葉子安不以為意,反倒是笑眯眯地安慰他道:“說什麼呢,我又不是葉林,我相信師弟就算真的如此看他,也必定不會如此看我。”
“畢竟我們不是兩情相悅的嗎?”
他笑得溫和,眼裏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快情緒,語氣之間更是聽不出有半分不喜。
但柳懷遠卻覺得心虛,所以緊緊攥住了葉子安的手,攥的青年手指發疼,不知是為了說服自己還是葉子安,他努力附和對方的話。
葉子安說是兩情相悅他便努力在後麵用言語表達自己所謂的“真心”。
直到,葉子安笑眯眯地對他說:“我記得,師弟你之前是把我錯看成了那個葉林師兄吧。”
“上次你拿的那些玉牌碎片說是葉林師兄給你的?他既然已經回來了,你就把它還給葉林師兄吧,省得惹來什麼誤會。”
“你不喜見他的話,我替你還。”
青年伸出了手,是跟他索要的意思。
他倆人對各自身份心知肚明,葉子安自然也清楚柳懷遠知道他就是葉林。
這隨便找的借口隻是為了他從柳懷遠那裏把自己的東西拿回來,話都說到這兒了,哪怕那些玉牌已經碎成塊,他也要拿回來。
既然看不上,那就全部還給他。
柳懷遠呆呆望著葉子安的眼睛,目光有些錯愕地落在人空空如也的手心,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了葉子安的意思。
不能給,絕對不能給。
“師兄,那個玉牌是你叮囑我要日夜帶在身上,連沐浴也不能摘下去的。”他聲音嘶啞,聲線微微顫抖。
“那是葉林師兄給你的,不是我。”葉子安慢悠悠的,語氣不急不緩,像是與他閑聊一般。
“再說了,聽你的意思,那個玉牌不是他強塞給你的嗎,又不是你逼他給你的,你別害怕,你若真的不好意思還,我替你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