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望舒是風月場中成長的人,對那些害人的手段早有耳聞。

隻不過,風月場上的姑娘們大多命苦,誰也不會用那些醃臢的法子對付同病相憐之人。

深宅大院裏的,就不同了。

翠微覺得柳望舒是沒心機的,左思右想,還是怕她跟沈棲棠真出了事。

於是傍晚,硬著頭皮過來,隻在柳望舒掌心裏寫了三個字,道:

“夫人,你我都是當娘親的,你疼愛五姑娘,我也疼我的玥兒。我們不招惹旁人,但我們要護著自己。

這世上,隻有親娘才能照顧好親兒!我們活著,我們的孩子才能好!”

對此,柳望舒是讚同的。

為人母者,為了自己的子女,那是什麼都能做的。

比如……

下毒,將所有企圖害她女兒的都毒死!

有了決斷,柳望舒就握住了翠微的手,輕聲道:“你隨我去找個醫館,我頭疼,府中的人我不信。”

翠微道:“夫人可是要同侯爺說?”

柳望舒冷冷道:“不必,侯爺是做大事的人,我怎能用小事煩他。”

於是,柳望舒就帶著翠微出了府。

此時在宮中看不進奏折的顧霽寒不知不覺竟然來到了樂成侯府大門外。

最後一絲殘陽落下,撒在了那戴著帷帽的美人身上。

遠遠的,他便認出來,那是柳望舒。

顧霽寒蹙眉,這樣的時辰,柳望舒怎會離開侯府?

他不動聲色的跟上。

柳望舒乘著馬車,帶翠微去了東城的百草醫館。

京城的醫館跟衙門一樣,幾乎是徹夜不關門。

而醫館的藥,一般的方子不會備案。

可是那些大方子,甚至特別的方子都會有一個脈案,甚至還要讓京兆府的人抽查。

柳望舒進醫館時,那老大夫就正好在謄寫方子。

看柳望舒摘下帷帽,露出那一張讓所有男人都要驚豔的臉時,老大夫也怔了怔,半晌才回過神,笑嗬嗬的問:

“夫人是來抓藥的?”

柳望舒看了翠微一眼,特意讓她出去。

她是來配毒藥的,自然不能連累了翠微。

等著翠微出去,柳望舒就在那紙上寫了兩味藥,聲音似綿軟柔和的風一般,道:

“大夫,就這兩味。”

柳望舒寫的藥並不複雜,可這兩味卻有些特別。

這兩味極少有人會一起抓了,因為但凡碰在一塊兒了,這就是慢性毒藥。

老大夫思忖了一番,還是道:“夫人,你可知這兩味藥不能同時用?”

柳望舒盈盈一笑,點頭道:“我明日要出京城,這些藥是給我娘家的人抓的……怕他們在路上不好抓藥。

大夫放心,絕不會讓他們同時用的。”

聽到此話,那老大夫就點點頭,“好,夫人要幾副?”

“這兩味各自要半斤。”柳望舒道。

“好。夫人稍等。”那老大夫很快就將藥抓齊了。

柳望舒出了醫館,想想還有一味藥,就準備上馬車。

隻是柳望舒並不知道的是,不遠處,齊天恒正巧帶著人巡視醫館。

他看到柳望舒時,不免有些疑惑。

當然更讓他不解的是,那位出了宮,竟然在此處尾隨著?

顧霽寒是看著柳望舒上了馬車,才進去詢問老大夫。

“回稟大人,那位夫人買的是鴉膽子和甘草。這兩味藥一般不能同時用。夫人說她是給娘家人買的。”

顧霽寒聞言,眸底一片深諳。

娘家人?

她還有什麼娘家人?

“主子,您想怎麼做?”這邊,已經跟上來的齊天恒觀察著顧霽寒的反應,忙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