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漁做夢也沒想到自己能再次見到周子珺。
員工大會上的周子珺穿著一套石青色的中山裝,顯得他修長、板正、優雅。
任何形容貌美的詞彙用在他的身上都覺得略有遜色。
他在台上的舉手投足間,一度讓周漁陷進年少時的記憶裏。
那個說不要命也要她的大男孩...變了。
“喂!周漁,你發什麼呆?”
陳瞳瞳見她呆木若雞的樣子,輕輕地用手肘撞了一下周漁,小聲道:“多看幾眼也不屬於你的,靚仔隻可遠觀不可褻玩。你知道嗎,作為周氏集團的繼承人,他昨天就跟謝氏集團的二千金訂婚,兩人站在一起簡直就郎才女貌羨煞旁邊。”
陳瞳瞳一邊說著,一邊對著講台上的人犯著花癡的看著。
隻有周漁流露出心如死灰的神情,坐在紅色的膠凳上沉默不語,她怎麼會不記得周子珺昨天訂婚了呢。
她深呼吸一口氣,重重地閉緊了雙眸。
腦海裏飛快的閃過昨晚的情景。
當時自己下了班後回花店做兼職,電視屏幕上正巧播放娛樂新聞的畫麵。
電視機裏突然響起的那把醇厚聲音,像巨大的漩渦,幾乎把她吸進一個永不見天日的黑洞裏,粉碎她的身軀。
就連呼吸都開始急促了起來,直到今時,那種窒息感還未散去。
似乎有個千斤重的錘子,擊得她的心又疼又酸又軟。
最後一次聽到他的聲音,還是在六年前的某個傍晚。
那時候天空的火燒雲很是嬌豔,把兩人的臉都照得麵紅生光。
他說,等他拿到飛行執照後,邀請她當第一位屬於他的旅客。
整架飛機,他隻載她一個人,近距離的帶她去看她喜歡的火燒雲。
可是......
他放棄了他從小到大要當飛行員的夢想。
難道是因為她嗎?
想到此處,她覺得自己矯情又自戀,人家現在是身價過億的周氏繼承人,怎麼還會想起年少時的那種幼稚承諾。
“周漁,自從周氏收購咱們的公司後,你說周氏太子爺會不會像今天這樣,常來我們這個小地方。”陳瞳瞳突然問道。
“周漁?周漁?”陳瞳瞳等了好一會,還是沒聽到旁邊人的聲音,又問道。
周漁在她的呼喚下,回過神來。
她茫然地說“不知道,他是太子爺,我想行程肯定特別忙,加上我們也隻是周氏集團下業務最差的子公司,上頭的人肯收購我們公司,算是看得起我們吧。”
周漁話音剛落,台上的人便念到了她的名字。
毫無溫度,毫無感情。
一時半會,她不敢抬頭,垂在一側的手不自覺的攢成拳頭,指甲似乎要卡進掌心。
真疼!
這不是做夢。
“周漁,周總叫你呢,今天這麼魂不守舍的一點都不像平時的你,你中了頭獎你知不知道!”陳瞳瞳看她一臉不知所措的神情,以為她高興過了頭還未反應過來,稍有激動的板過她的身子。
周漁心裏頭百感交集,她不敢相信自己這二十五年來走路能踩狗屎,喝水能嗆死的人能好運到中頭等獎!
呸!
是倒黴透頂才對。
“看來這位周漁同事,不是特別想要我手上拿著的頭獎獎勵。”周子珺在上台之前就一直注意著周漁的表情,他似有似無的打趣道。
引得底下的人哄鬧聲連連。
周漁硬著頭皮做出一個禁聲的手勢,暗暗地深吸幾口氣,大大方方的站起身來往講台上走去。
她隻覺得雙腳灌滿了鉛,重得隻想原地停下。
然後像以前一樣。
賣個萌,撒著嬌的說出那句,子珺哥哥,我要你背著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