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拚盡最後一點力量重創姬無夜之後,墨鴉癱倒在地,他已經沒有力氣飛翔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抹熟悉的身影消失在屋頂上那一束白光裏,再無法去追逐。
白鳳,用你最大的力量自由的去飛翔吧!
他複雜又慘淡的一笑,在徹底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間,心痛的無以複加。
從不知後悔為何物的他,此刻卻後悔了,悔得肝腸寸斷。
怪他不該讓他遇到弄玉。
白鳳是他的劫,而她,是白鳳的劫。
‘十分的美麗可能意味著十分的危險’,對於弄玉的追問,他曾經這樣答道。
可在墨鴉的心底,卻始終存在著一個最完美的十分,從他第一眼看見白鳳起。
記得初次見麵,麵容稚嫩卻已初見俊秀的他雖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裳,全身上下卻異常的幹淨。輕風拂過,藍紫色的發絲隨風揚起,露出一雙清澈的深藍色瞳仁,漂亮的就像那從未受到過任何汙染的天空。
摧毀,墨鴉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個詞。
他要摧毀他,他要看看在跌入那無窮無盡的黑暗之後,他的眼眸是否還能如此……純淨?
墨鴉微微斜視著乖乖跟在他身邊的小人,嘴角慢慢牽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抱著這樣的想法,墨鴉將小人帶入了韓國大將軍姬無夜麾下的殺手團‘夜幕’。
鬼山是一座陰暗潮濕的山洞,是‘夜幕’殺手團訓練新手的恐怖競技場,隻有極少數的孩子能活著通過鬼山血潭的選拔測試進入‘夜幕’。在墨鴉的注視下,小人頑強的跨過了重重關卡,通過測試,成為‘夜幕’的‘百鳥’成員之一,並被命名為‘白鳳’,成為了墨鴉的部下。
“掌握著別人的生命,卻要親手將他們結束,你不覺得很殘忍嗎?”
在那一天完成任務之後,墨鴉聽到白鳳這樣問。隨著時間的推移,小白鳳已經長大,雖然稚氣未脫,但也變得越發的俊美了,性子卻……還是那麼的天真。
不知道從何時起,曾經想要毀滅他的墨鴉漸漸的竟然想要保護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是板著一張臉卻溫柔的為自己包紮傷口的時候?或是那瘦弱不堪卻仍倔強不屈的身影?還是那一碗熱騰騰的清粥?
算了,誰叫他早已認命,招惹上了一個危險的麻煩。
“我們來打個賭,救下小鳥,同時又不傷害獵鷹的就是贏家,輸的人要為贏家做一件事。”見不得那張憂鬱愁悶的臉,墨鴉望著空中被將軍的獵鷹緊追不舍,不斷發出陣陣悲鳴的小白鳥,向白鳳提議。
“什麼事?”
較之先前的沉重,白鳳的語調明顯輕快了不少,還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墨鴉挑了挑眉,“我贏了,你就知道了。”
這場遊戲是墨鴉贏了,但他卻甘願輸!如果不是他硬拽著白鳳去雀閣,他們應該還是和以前一樣,一起做任務,一起閑聊,偶爾…還能逗逗他,那惱羞成怒的小樣兒,真是可愛。
“剛才你輸了,必須要為我做一件事,現在陪我去看看將軍新的獵物。”
將軍府內雀閣窗外,墨鴉興致盎然的為雀閣內的女子打著分數,“你覺得這個女人可以打幾分?我覺得可以打九分。”
“嗯,要不還是九分半吧,你說呢?”他歪頭隨意的和白鳳討論著,不經意間瞥見女子的手指在空中仿佛起舞般優美的彈跳,手下卻什麼樂器都沒有,墨鴉有些惋惜,“咦,她的手是不是有點毛病?哎呀,這樣至少要扣掉一分。不,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