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一刻,皇宮。
今日的朝會剛結束,墨弋走在大殿外,正往宮門的方向去,身後傳來兵部尚書淺朔的聲音,“烈王,請留步。”
墨弋回過頭,微微皺眉,音色冷淡:“淺尚書。你找本王何事?”
麵對他的不悅,淺朔顯得若無其事:“聽說烈王殿下之前在回京的路上遇刺,不知主事者是否抓到?”
這老匹夫,終於按耐不住了。
墨弋當然知道他意欲何為,故意繞話道:“淺尚書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關心本王了?連本王遇刺你都知道?”
淺朔被揶揄,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悅,他和顏悅色道:“王爺說笑了,王爺遇刺這麼大的事,下官關心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就是不知何人這麼大膽,敢刺殺王爺,這可是會株連九族的重罪。”
“這人叫伯明遠,可不就是膽肥,區區一個商賈子弟,也敢刺殺本王,簡直不知所謂。”
墨弋盯著他,見他依舊鎮定,繼續說道:“哦,對了,我想起來了,這個伯明遠好像和淺尚書還有些關係,他是你的……”
淺朔臉色微變。
“堂妹之子。”
兩人對視了幾秒,短暫的沉默後,淺朔自知再這麼裝下去沒意思,他直言道:“他現在在哪兒?”
哼,老匹夫,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玩什麼聊齋。墨弋心中冷哼。
“銀國公父子在哪兒?”他寒聲反問道。
淺朔心中一震,他以前是有些小看這個烈王了,身為皇帝最小的兒子,他一直表現得平平無奇,無非就是和太子的關係近些,偶爾能沾沾光得到皇帝的誇獎,但始終也是太子小跟班,不能獨當一麵。
太子逝世,除了陸家,他也沒有其他勢力。
沒想到,現在也會拿捏人心了。
淺朔收攏心緒,狠厲地說道:“這次陸家死定了。”
這時,宣平侯虞輝恰好路過,“烈王殿下?淺尚書?你們在此做甚?”
宣平侯虞輝,星昭國侯爵之首。因祖父在開國時有從龍之功,虞家被賜世襲爵位。曆經三代,其他同被賜爵位的家族都或多或少逐漸凋零沒落,唯有宣平侯府蒸蒸日上,繁榮依舊。
淺朔看了眼來人,作揖道:“侯爺,殿下,下官還有要事,先行告退。”
見他離去,宣平侯虞輝負手說道:“你們剛剛在談論什麼?我好像從他嘴裏聽到了‘陸家’。”
墨弋表情微妙,“侯爺,你這是在關心陸家?”
“怎麼說也是準親家,關心一下,總是應該。”
“您不是不認這門親事了嗎?此時,為何又說準親家。”
“即使不認,但也沒過台麵。哎……再說小女……若是陸家真出事,這親事隻能作罷。”虞輝頓了頓,轉而問:“殿下,陸家真的通敵了?”
墨弋搖頭,“不知道。”
他不想與宣平侯多言,如今,陸家的事就是皇帝心中的一根刺,事情水落石出之前,逢說必錯。他草草與他寒暄幾句後,便借故離開。
回到王府,戚明廣見他跨門而入,快步上前相迎,“殿下,那名仕女來了,看起來像有急事稟報,屬下讓她在內廳等候。”
墨弋挑眉,“哪個仕女?”
戚明廣:“就是在景姑娘那服侍的那名仕女。”
頓時恍然,他快步朝內廳走去,戚明廣緊隨其後。
冬梅筆直地站在廳內等候,一改往日傻氣的模樣,不經波瀾的臉上,一雙冰冷平靜的眸子,深不見底。見墨弋步入廳內,她單膝跪地,抱拳恭敬道:“奴婢拜見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