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牛肉啊好吃,就是老了嚼不動,你說丟了吧可惜,怎麼說也是塊肉啊,你說吃了吧,使勁嚼,嚼不爛,一口吞了,沒啥味,還擱牙,唉...”
夜涼如水,布家宅院燈火通明,飯桌上,香噴噴的火鍋,布老虎夾著塊黃牛肉,搖頭晃腦念念有詞。
在他對首,坐著臉色平靜的布秀才,兩邊分別是天真爛漫的小倒黴蛋跟溫柔嫻淑的醜娘。
瞧布老虎那副一唉三歎的摸樣,小倒黴蛋鼓起個腮幫子含糊不清道“有肉吃就不錯了,以前北平鬧瘟疫,很多人連樹皮都沒得啃。”說完,使勁的咽下嘴裏食物,小倒黴蛋一騰身將布老虎筷子夾的牛肉吃掉,樂嗬嗬在那撓頭傻笑。
也不知道為何,秀才老爹對小倒黴蛋青睞有加,初見便視為親女,待之甚厚。
見她犯著迷糊的樣子,瞥了眼布老虎,放下筷子冷哼道“豎子不堪為謀,那唐崢不知天高地厚,以為憑借滿腔熱血就能匡扶正義,實在可笑!”
“嘿,老爺子,說你牛,你還真喘上了,誰不知道你以前不也是那副德行。寧願全家人挨餓,也得救濟一個不相幹的人。”布老虎也是心中鬱氣難平,放下筷子,哼聲頂撞道。
“喏,你行,你厲害,今兒這麼多人看著,當眾甩了那唐崢臉麵,真是好大的威風啊。假如以後有機會,讓您老做個一朝宰相什麼的,那還不蹬鼻子上臉,直接抽皇帝老兒的耳光子?”
布老虎此話倒不是顧忌唐崢,說實話,今兒衙門,秀才老爹脫服走人,那威風,那大氣,現在外頭誰不說這布家兩代,老子威風兒子跋扈。可要怪,也就是怪這個理。唐崢落了麵子,自個老爹的仕途算是完了,沒了官當,布老虎無所謂,關鍵是為自己老爹的臭脾氣揪心啊。
看到布老虎氣急的樣子,秀才老爹微微笑道“我朝創先,自胡惟庸一案,已經徹底廢除了宰相。”
“行,行,您就辨吧,您要是真有本事,也別在家裏辨道,有本事找那唐崢說去,讓他給你三跪九拜請你上衙門做師爺。”布老虎雙臂環抱,一副痛心疾首的摸樣。
小倒黴蛋這會倒滿了杯酒,皺著小鼻子輕嗅,一臉陶醉。布老虎劈手奪酒一飲而盡,氣的小倒黴蛋氣呼呼道“誰說沒可能,老爹雄才偉略,博古通今,在他手中,奇跡根本不稀罕。就像你這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大老虎,能有今天的成就,難道就不是老爹平日教導,搗鼓出來的奇跡?”
“咦,我說你這伶牙俐齒的小丫頭,行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嘛?行,脫褲子,今兒老子非揍你個屁股開花!”
布老虎凶神惡煞的捏著手骨道,小倒黴蛋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躲在秀才老爹身後伴著鬼臉道“大壞蛋,來啊,打我啊,打我啊....老爹,大老虎又欺負我。”
“好了,老虎,小翡翠是女孩子,以後可不能口無遮攔,否則就罰你抄經文!”秀才老爹強忍著笑意嗬斥道,回頭,他憐愛的揪揪小倒黴蛋的鼻子,看那倆人你儂我儂,布老虎反倒感覺自己成了個外人。
“算了老虎,咱們家不愁吃不愁穿,老爹都一把年紀,不想幹那衙門裏的差事,就不幹,你也別揪心了。”
還是醜娘心疼布老虎,柔聲細語一番勸導,夾了塊五花肉給布老虎,又笑盈盈給小倒黴蛋的劉海扶正。
砰砰...
“誰啊!”
外麵傳來一陣敲門聲,布老虎沒好氣的喊道。
就聽負責守衛的馬賊喊道“老虎哥,外麵來了個男的,說叫唐崢,來拜訪老太爺。”
“嗬嗬嗬...大老虎羞羞,老爹,您真棒,那熱血縣令求您做官來了。”
小倒黴蛋拍手在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