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東漢末年,天下大亂,群雄並起!江東孫吳八百裏水域有一賊,掛錦帆,穿華衣,來無影,去無蹤,號錦帆賊,實則水賊爾爾。隋末,天朝崩潰,諸侯割據,那瓦崗山上,混世魔王程咬金大搖義旗,綠林好漢奔走相助,殺富劫官,做的是救民脫困義舉,行的卻是山賊惡事。”
“關城,邊陲一小城,上不接天子厚詔,下不啟蘇杭繁華,四通八達,原野遍地,山嵐疊嶂。可歎內外勾結,八千馬賊,惡貫滿盈,那鬼頭刀下,亡魂哀嚎,人神公憤!所幸,惡山惡水惡刁民,有一自有二,二生三,三三循環周而複始,馬賊猖獗,高縣令有高招,七家馬賊,三士奪桃,殺!”
烈日襲襲,老槐樹下靠著一名老乞丐,一臉肅容,盤起身挺直了腰板做個劈砍動作,嚇得周圍七八個坐地上聽故事的娃娃小臉煞白,連大氣都不敢出。
這幾個娃娃是周圍小商小販的孩子,沒事的時候就喜歡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找麵前這個老乞丐講故事。
老乞丐也不知道什麼來頭,胸無點墨,可是一生閱曆,加上平日走街串巷聽來的段子,總能編出新鮮故事。一些閑散地痞無賴,有時候也願意聽他嘮叨,說的精彩,興奮下拋來幾個銅板,算是一天額外的收獲。
“老乞頭,小爺問你,城外七家馬賊,他們當家的叫什麼名諱?還有三士奪桃,高縣令那竹竿鬼用什麼桃子讓三個人爭奪,莫非是金子做的?”
一個虎頭虎腦的大胖小子,從人堆後頭站起身,走上前來。
他滿臉兒倨傲望著槐樹下的老乞丐,如果不是穿著粗衣麻布打著赤腳,聽口氣倒像哪家公子大少,跋扈衙內。
周圍娃娃們見到這小子,全都挪挪屁股,想跟他撇開點關係。就連老乞丐看清這人的麵貌,無奈的搖搖頭,將口中的話塞進肚子裏,閉眼假寐起來。
這胖小子叫布老虎,住在關城西河橋邊土地廟裏,老爹是個落魄秀才,在西城一家私塾給人教書。每月那點薪酬連一家三口溫飽都管不了,偏偏這布老虎不知道上進,到處惹是生非,十二三歲的年紀,不讀書,不好學,混跡在地痞無賴行列中,是西河周遭不折不扣小霸王一個。
“喂,老乞頭,小爺問你話了,快快告訴小爺,莫叫灑家等不急了拆你吃飯的家夥。”布老虎雙手背負於後,學著地主老財的口氣威脅著老乞丐,可是偏偏生的窮苦,滿身補丁麻衣,倒顯得不倫不類起來。
這老乞丐走南闖北,平日裏受些憋屈也就罷了,想到一個娃娃也對自己胡攪蠻橫,心中一陣怒氣上湧。拾起身邊破碗,搖晃幾下,裏麵三兩銅板發出清脆碰撞聲,冷笑道“聽書可以,得給錢!這位小客官生的相貌不凡,高大威猛,想必不會跟老乞頭我,計較幾個口水活吧。”
“那是,那是,小爺我今兒高興,必須重賞!蠻三,蠻三...”
布老虎雙手叉腰,趾高氣揚呼喊幾聲,這時在他身後一群娃娃裏,走出一個頭梳衝天辮,身穿麻布肚兜的半大小孩來。
這小孩一身穿麻布肚兜,露出兩屁股蛋蛋,見布老虎叫喊自己,臉上盡是惶恐,顫顫巍巍伸手喊道“老虎哥,我在這。”
“把今兒你撿到的那兩銅板拿出來,給這位老爺子上個茶錢。”大手一擺,布老虎意氣風發道。他身後的蠻三不高興起來,壯著膽子朝後挪移幾步叫喚道“這可不行,今早城門口我撿到五文錢,你就拿去了三文,後來又讓我給你買了串糖葫蘆,剩下這一文說什麼我也不給你。”
“你敢頂老子的嘴!”布老虎怒氣上湧,三步並兩步跨到蠻三身邊,眼疾手快攬住他肩膀,伸手扳開拽緊的小拳頭,奪走裏麵一文錢。
心滿意足掂量著銅板,布老虎也不顧蠻三倒在地上大聲哭鬧,將那一文錢丟到老乞丐破碗裏,得意道“茶錢付了,該說說那城外七家馬賊了吧。”
“嘿嘿,這要是別人,一文錢也夠伺候了,但這位小爺氣度不凡,一看就知道出手闊綽,這區區一個銅板,那可不中,最起碼...”老乞丐打著哈欠伸出四個手指頭,忽然眼前一花,他吃飯的行當也就是那個破碗,被布老虎奪了過來,拿在手中晃悠起來,兩三個銅板稀裏嘩啦發出脆響,好不悅耳。
“好你個野娃娃,老叫花的錢你也搶,你爹娘沒教養過你嗎!”橫眉怒斥,老乞丐吹胡子瞪眼,摸起放在屁股下的竹棍,一副作打的摸樣。布老虎倒是不慌不忙,冷笑道“那騙娃娃的錢就有教養嗎?老乞頭,你這做法也不見得厚道啊。”
布老虎說完,高舉破碗,一副你打我,我就摔碗的無賴架勢,氣的老乞丐吹胡子瞪眼,卻又迫於無奈放下了手中竹棍。
砰!
一聲悶響在布老虎腦門炸起!
不知道從哪裏走出一位壯漢,一隻手掐住布老虎的脖子,將他夾在自己腋窩裏,一扒拉脫下褲子,露出大白胖胖的兩個屁股,一陣猛抽。
“好你個布老虎,放著老子的饅頭攤不管,跑這裏來欺負叫花子,你娘管不了你,今兒老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