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寂的風在林中穿梭,在郊外荒蕪人間的林中,有一座破廟裏站著一個黑衣人,警惕的觀察四周,手臂的傷口流血不斷,血跡蔓延,從指尖滴落在地上,他也像感覺不到疼痛般直立著,第一次被委以重任,眼神興奮。
地上的女子安靜的躺著,氣息微弱,發絲淩亂,身上布滿血跡,華麗的衣裙已經破爛不堪,玉指用了指夾板,一條條紅橫,奄奄一息。
幾分鍾後,廟門前來了一個身著太監服飾的公公,黑衣人立馬恭敬的跪下,“公公,人已帶到。”
老太監翹著蘭花指,小指母的指甲格外長,翡翠指環在暗夜裏很是顯眼,拿著手帕捂了捂口鼻,遠遠的瞧了瞧地上的女子,吊著輕嗓有些質疑的問著,“死了?”
“公公吩咐過,留著一口氣呢,”黑衣人難掩心中激動,“不過,這女子不是……”
“是什麼?”老太監意味深長的看著他,眼神毒辣,“多餘的話不要說。”語氣威脅,那人連忙收住話語,埋著頭,“屬下失言了。”
老太監笑不達眼底,擺了擺手,轉身出去,黑衣人鬆了一口氣,隔著一段距離跟了上去,這時門外進了一位男子,與他擦身而過,一頭的麻花尾辮,身高八尺,脖子上銀項圈在胸前晃蕩,發出銀鈴的聲響,是外域人,黑衣人看得失神,眸中閃過驚色,隻見那人扛起了地上得女子,似有嫌棄的輕哼了,看著“交貨成功”,他才走了出去。
幾米開外的轎輦裏麵不知坐了何人,隻見老太監畢恭畢敬的說著什麼話,說著說著,老太監便望向了他,以為在看屋內的他再回頭,那外域男子和重傷的女子已經不知所蹤……
再回頭時,黑衣男子便倒在了血泊之中,雙目驚恐的瞪著,滿眼的不甘和不可置信……暗黑下的天空下隻聽見轎子裏傳出的沙啞聲音,“還是死人讓人更放心,一個實力一般的新人,也算死得其所了,你說是吧……”
“是。”
皇都城內——
黑壓壓的禁軍包圍了國師府,扛著女子的‘外域人’卸下偽裝,沒了八尺的身高,粗狂的麵部也變得光滑,看著來回巡視的禁軍守衛,滿目鄙夷,點了點腳尖,輕功出神入化,趁著他們交班這一刻瞬息間入了府內。
偏殿
薩圖毫不憐香惜玉的將人扔在了床榻上,扭動著酸爽的脖頸,又伸手探了探女子的鼻息,別被他扔死了吧。
“薩圖。”熟悉的聲音讓他愣了一瞬,鼻息間的手立馬收了回來,男人轉動眼眸,突然退後幾步,低下身子,“國師大人。”
身後已經靠近了些的女子淡笑看他一眼,“沒個正形。”黑色的長發披散著在背後散開,攏了攏身上的鬥篷,近看臉有些病態的白皙,她神情淡漠的走至床邊,鼻梁上有一顆淡紅小痣在火燭下熠熠生輝,鳳眼微微睜著,像剛睡醒的貓兒,慵懶又高傲。
謝嵐玥毫無波瀾的看著少女還有一口氣的可憐樣兒,神色波動一瞬,是她。
動了動指尖,嘴裏念念有詞,是術語,一道淡藍色的光絲傳入少女的眉心。
不一會兒收回手來,她麵色又白了一些,呼吸錯亂一瞬後淺淺穩住,薩圖擔心的看著她,眉頭緊鎖,十分不讚同她的做法,握了握拳,不敢阻止,隻能默默在其身後傳輸內力給她。
謝嵐玥轉頭溫和的笑著,“好了,”薩圖收手,語氣多了責備,“殿下總是胡來。”
“暫且保住她的命了,好生看著她,別讓人壞事了。”不理會他的話語,拿出一張人皮給女子蓋上,薩圖無奈歎氣,湊近觀察一番,看著與謝嵐玥一般無二的臉,不由讚歎道,“殿下做的人臉越發精湛了,可在中原隻有皇帝見過殿下真容,如今他已經昏迷,明日進宮也不見得會單獨召見,何須這般。”
謝嵐玥仔細人皮邊緣覆蓋,“以防萬一。”說完叫著,“金明。”
金明扣住草帽的帽沿,從屋頂跳躍下來,進屋走近,雙手呈上木偶,謝嵐玥拿過後,薩圖便勾住他的肩,嬉笑著,“明兄,好久不見啊,你的功夫越來越長進了。”金明歪頭,將他扒拉開,拿著劍,往旁邊站了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