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偉,和你說個小道消息。”邢廣富悄聲說道。
“那麼神秘,連長,不是你找了小三吧。”劉宏偉嬉笑。
“這是關係到我們的前途和命運問題的大事兒。”邢廣富很嚴肅,沒有了那張熟悉的笑臉。他彎腰俯身,幾乎是對著劉宏偉的耳朵說:“聽說段團長要走了,新來一個團長,有很大背景。”
劉宏偉一臉茫然:“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就是一個小兵。”
“和我有關係。段團長不用我,我得想辦法,和新來的團長搞好關係,要不然,我老婆孩子還是三地分居。我不能讓她們再受罪了,心痛。”
“我連老婆也沒有,惟一一個情人也為國捐軀,我豈不是更心痛?”
“麵包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邢廣富又露出那張笑臉,告辭回了機關。
送走了邢廣富,想起以前連隊的事兒,想起了自己的前途以及多年為之奮鬥的事業的擔心上來。在連隊幾年,自己好像一直是兩萬五千裏長征的紅軍,一直是前有封鎖,後有追兵。不是爬雪山,就是過草地,走平坦馬路過太平日子的光景很少,更談不上有什麼好運氣。後來段團長當了佰樂,把自己從連隊調到政治處,又碰到萬主任這樣的領導,才算到達革命聖地延安。剛幹出一點名堂,和團長主任混熟,還沒有見一點收成,領導就走了。命該如此,奢求無望。
段團長走了,回到北京的家,等待轉業分配。部隊回到駐地的第二年,段團長才安排好工作,進了一家房地產公司,是國有企業,他是老總。沒多久,段團長就把這家房地產公司搞的紅紅火火,賺了不少錢。後來,他被人實名舉報,鋃鐺入獄,病死在北京京郊一家監獄。
新團長來了,名叫黃有才。說起這個黃有才,一般人感到陌生,邢廣富可高興了,原來他認識。不光認識,和他還有交情。這種交情,可不是一般的酒肉朋友,也不是一般的同事戰友,而是有同門之誼。
這個黃有才,是一位總部首長的秘書。當年,那位大首長到連隊蹲點,吃了邢廣富一條狗腿,回去後從軍區戴帽下個指標,給邢廣富提了幹。邢廣富去軍區找首長沒有見到,他的秘書接待了他。那個黃秘書就是黃有才。當年他是個副營職秘書,一轉眼,黃有才已經是正團職了。
黃有才上任這一天,邢廣富參加了接待工作。本來,他一個正連職助理員,這種接待輪不上他。他至多跟著機關幹部參加一下新領導的集體見麵會,聽聽新領導表一下決心,知道這個是新團長,以後見麵不把他當作外人就行了。那天,邢廣富去給大隊部那些領導和機關幹部送水果,這是每天必做的功課。邢廣富一出帳篷,便遇到了黃有才。
“你這個人我們見過麵,你是不是姓邢,叫什麼富?”黃有才看到邢廣富後,笑著問了一句。
“黃秘書,我是邢廣富,你怎麼來到這裏?”邢廣富詫異的喊道。
後邊的師幹部科長把他拉倒一邊:“你們的新團長,也是特偵大隊大隊長。”
“你現在在那個部門?”黃有才問。
“報告團長,我現在在軍需股當助理員,管著部隊吃喝拉撒。”邢廣富道。
黃有才說:“一會兒招待軍師領導,你去街上找個飯店,準備一下飯菜酒水。”
邢廣富聽到這個消息,眼睛又笑成了一個月牙,這些事兒本該管理股的管理員管,團長交給自己,隻能說是領導對自己信任。他的好運氣來了。
沒過多久,邢廣富真的來了官運,很快當了炮兵股長,不久又當上炮營營長,老婆孩子接到部隊,都是黃有才一手提拔起來。
黃有才可不是一般人,大家都知道他在軍區給首長當過秘書,首長又到總部當了大領導。可還有一個秘密大家不知道,黃有才的嶽父,就是目前軍政委。換句話說,他是軍政委的女婿。黃有才一表人才,頭腦靈活,又在大機關工作幾年,見識過大的場麵,自然與別人不同。團裏許多他的同年入伍的老鄉,混的好的,至多弄個正營副營職職位部。混的不好的,還在連隊當連長指導員,苦熬死熬日子哪。
和這些人相比,黃有才春風得意,意氣奮發,他在團裏施展拳腳,開始謀劃自己的人生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