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頂蜿蜒下的小石階旁,擠滿了高大的蕨似的植物,支棱著寬大的葉,水珠在其上悠哉地滾著。沐著半漏的初陽,在蔥翠的簇擁中走下一個男孩,但見他:
發如映湖翠柳,眸斂紫氣輝光。
身著玉白素袍,腰係螭首金帶,吊掛半邊帶翅飛龍佩。
纖踝外漏,足踏碧綠芒鞋。
這座山上似乎沒有建築,隻有一條通向深林的石板道,而這個走下樓梯的男孩,似乎就這麼出現了。路一直延伸到一座小城裏,天邊偶有一兩道虹光飛來,城中甚是安靜。走到城的一個大門前,男孩對守門的幾位藍袍青年揚了揚手中的學牌,便進了城,身後傳來看門人的竊竊私語:“這就是那個撿來的小孩?”“噓,老實站崗,我聽說人家5歲就築基了,我們這些還卡在練氣的外門可惹不起!”“不會吧,什麼時候!我隻聽說是個天才,這也太快了?”“就前幾天的事,聽說大家子弟都是這樣的。”“他不是撿來的麼?跟那些貴族老爺又有什麼關係?”“你瞎啊,那一頭沒有別的顏色的綠毛,再看看我們五顏六色的頭發,他肯定是純血啊!”“誒……”“也別歎氣了,就算我們是雜種,但是雜種又不是沒機會,厲害的雜種修士不也多嗎?”“不,我是擔心他聽見了。”“臥槽,早叫你閉嘴的。”
不管有沒有聽見,男孩都沒有回頭,而是徑直向前走去,直到一家掛著“校袍定製,經久耐用”的小鋪前,喃喃道:“要不是要換製服,我身上這件還能穿個一兩年呢。”小店還未開門,於是男孩先從身後摸出了一個折疊馬紮,又從身後摸出了一本紙質的書冊坐在店門前一邊看書一邊等候。待到街市上已經有來往不絕的行人時,店門終於開張了,男孩的身後也排起了不短的隊伍,且隊伍中的人頭發大多隻有兩三種顏色。這些人一開始笑著聊著天,隨著店門打開,他們卻突然安靜下來,隊伍也排得直了。然而這店中卻沒有人,隻有一套女子的裝束“站”著,從漸漸擴大的門縫裏顯露出來。男孩起了身,沒有看身後的人群一眼,也沒有管那馬紮,隻是收起了手中的書,對著那套沒有被人穿著的衣服鞠了個躬,用帶著些稚氣的聲音說道:“您好,我要量身做一套新內門弟子長衫及罩袍。”
那身“站”在空中的衣服似乎“看”了男孩一眼:“凡衣5錢,法器15,法器外加其他陣法費用麵議。”
男孩摘下腰間那帶翅玉豬龍配飾在櫃台上一個閃爍著符文的石碑上晃了晃,答道:“衣物能蔽體足矣。”後麵有的人發出了驚歎的聲音,有的已經開始低聲交談起來。
不過一會兒,男孩抱著裝有新校服的包裹揚長而去,把低語的人群和那折疊馬紮像灰塵一般留在原地。
翌日
教室裏約有十來人,桌椅尚有4套空餘。除了昨天那個男孩,其他人都是坐在椅子上的,唯有那個男孩,不得用不雙手撐在麵前的浮案,站在椅子上用一雙渴望知識的眼神望著講台上的男性修士。站在講台上的男性修士身高近五步,著鵝黃底黑竹葉紋長衫,赤,黃,藍三色長發一部分挽起束至一金邊烏紗冠內,另一部分順勢披在背後,他微笑著環視教室,開口道:“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們引氣學的師父了,我叫神農梧。別看我貌似年近30,可老夫如今已經帶過7屆新修士了,你們可以叫我梧老人。”但是當他看到那個男孩時突然臉色一變:“薇兒你怎麼在這胡鬧?兩年前老夫就已經教會你引氣入體之法,難不成你是忘了?” 全班都順著梧的目光看向那個站在椅子上的男孩,有的一臉好奇,有的麵露驚訝,有的則是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