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車顛簸地走在鄉村小道上。
“你第一次去城裏吧?”南湘胳膊肘撞了薑淑美一下。
“南湘,你最好把那些尖酸刻薄的話吞進肚子裏。”薑淑美閉著眼靠在車上養神。
“薑淑美,我哥還說你單純善良呢,其實你是一點虧都不能吃!”
“所以呢?你打算告訴你哥?”薑淑美冷笑。
“對!我要讓我哥知道你是怎樣的人!”南湘叉著腰牛氣地道。
薑淑美搖搖頭,不明白南湘的人設怎麼是這樣的,她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知道又怎樣?你住在我們薑家,吃我們的喝我們的,難道你能硬氣地出去要飯不成?”
南湘被說得通紅了臉,“你你......”,她開始結巴,大腦一片混沌實在找不出反駁的話,“那是我姑父的家。”
“是了,我們是親戚。”薑淑美歎了口氣,“你不知好歹,不懂得感恩,我又能怎樣你呢?”
“薑淑美!你說誰呢?”
“誰狗叫我說誰。”
薑水生在前頭趕著驢車聽她們來回拌嘴,最後實在忍不住笑出聲。
“你笑什麼?你在笑話我嗎?你個趕車的!”南湘氣急了,趕緊轉移火力。
薑水生連忙擺手,“我是看別的才笑。”
“狡辯!”南湘不依不饒。
薑水生指了指天邊的朝霞,“你們看天空多美。”
霞光漫天,像紅透了的柿子。
“水生哥,我們要路過鎮上雲嬸家一趟。”我差點就忘了二叔公交代的,他的兒媳剛生了老大,托我們把燕窩順路帶去。
“好。”
結果雲嬸為了感激,讓孩子爸塞給他們一張肉票,說買二斤肉帶回去。
驢車不給走城裏的路,他們隻好把驢車暫寄在鎮上,坐著大巴去了城裏。
“我想去看看我的家。”南湘扒著車窗往外看,“自從爸媽移民,我和哥哥再也沒回去看過。”
“南府已經不是你的家了。”薑淑美安慰地拍了拍南湘的肩膀,“以後別說這種話了,被別人聽見就麻煩了。”
地主家庭會被人追著打,即使過去了多年,很多人骨子裏還是歧視和憎恨他們。
南府已經成為當地的招待所,從外地過來辦公的公務人員會選擇在此地臨時住下。
“我想去看看,水生哥,美美姐,求求你們了。”南湘小聲哀求。
美美搖搖頭無視她的舉動,頭一撇倒在車座靠背上睡了。
南湘並沒有放棄,她計劃趁薑淑美和薑水生到黑市賣雞鴨蛋,自己一個人溜去祖宅望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