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勤山看了看自己手頭的工作,估摸著自己今晚上熬夜能不能趕完,覺得差不多。
於是將小丫頭抱在懷裏,“好,陪我們家寶寶玩,想玩什麼?”
“我想去放風箏...”
“好,去放風箏...”
她打開暗室的開關,穆連慎抱著她往下麵走去。
看著熟悉的一切,傅靜姝眼淚模糊了眼眶,眼前又出現了另一幅景象,傅勤山那段時間總被人說是吃軟飯,他自己也沒在意,拉著她來到這裏,指著一個個箱子說:“寶寶啊,爹雖然吃你娘的住你娘的,但爹也是賺著錢的,看到沒有,這些都是我們寶寶的...”
傅曉走過來握著她的手,“媽,那段時間革委會經常上門,東西放在這裏也不安全,我離開滬市的時候都搬走藏起來了,”
傅靜姝笑著點頭,“那些東西,本來就是要給你的...”
雖然這裏麵現在空蕩蕩的,可是看著這些架子,她還是能想起那上麵之前放的什麼東西。
來到臥室,盯著梳妝台,她好像又看到了母親給她梳頭發的場景。
她知道長頭發好看,但是總覺得每天梳頭發浪費時間。
有時候還總也梳不通,整個人煩躁的不行。
甚至想把頭發給剪成同班同學的那種學生頭。
母親就每天早起幫她梳頭發,她的動作很輕柔,長長的頭發在她手上好像很聽話,一梳就通。
這一度讓傅靜姝很費解。
來到廚房,想起他們一家人在這裏麵包餃子的場景。
傅勤山的手可以捏銀針,卻降服不了小小的麵團,總是包不成功。
即使不破,也是難看的要死。
可即使這樣,他還是會在她們在廚房忙的時候參與進來。
就像是故意用自己笨拙逗她們笑。
每次過年,廚房裏的歡笑總是圍繞著傅勤山的手笨展開的。
傅靜姝再次來到那棵樹前,揮開其他人,自己扶著扶手緩緩站了起來。
她額頭貼在樹幹上,笑著開口:“我回來了...”
相隔二十幾年,再次站在這個小院,有一種難言的回歸感。
傅靜姝抬頭看向已經枝繁葉茂的大樹,嘴角勾起舒心的笑意,她想父母了。
她回頭,看向自己的一雙兒女,還有....
那個冤家。
穆連慎走過來環住她的腰,以免傷到她。
傅曉牽著傅少虞的手,笑著看向她,“媽,我們回家?”
傅靜姝點頭。
走出這個院子,傅靜姝沒再回頭,坐上車向著前方走去。
“媽,這房子收回來之後怎麼安排啊?”
傅靜姝微笑開口:“你看著辦吧...反正這些以後都是你和你哥的...你們看著收拾,”
傅曉笑嘻嘻的看向傅少虞,“哥,你說呢....”
“我不要,都給你...你說了算,”
“哎呀,我也不缺房子,還是給你吧,”
傅少虞輕笑:“我也住不上...”
“住不上可以囤著啊,這幾個地段的房子以後都會升值的,”
前麵的傅宏回頭,朝他們兄妹翻了個白眼,“要真沒人要,給我...?”
“哈哈哈,給你給你,”
傅宏聲音含笑:“你們兩個都謙讓一路了,沒完了是吧,”
傅靜姝也跟著笑出了聲。
開車的穆連慎從後視鏡看過來,眼中閃過柔色。
抬眸間觸及到他的眼神,傅靜姝偏頭看向車窗外。
穆連慎看向前方,忽然想到:“今天初幾來著?”
“初六...”
“那我們直接回村還是在市裏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