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樣的穆連慎,霍天衍竟隻是一臉平靜的點了點頭。

“我看到了,我也覺得他罪大惡極,所以霍天臨死了,”

“那你呢?”穆連慎滿眼陰鷙的盯著他,問:“你所做之事,與霍天臨何異?”

“你又為什麼變成現在這樣?當真是一脈相承嗎?我記得,你明明不是這樣的...”

霍天衍笑著回應:“現在問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穆連慎把視線收回,涼涼道:“確實毫無意義,你既知道霍天臨該死,那你呢?”

“你什麼時候死?”

室內突然一片安靜。

霍天衍望著他,眸中深沉,臉上掛著戲謔的笑,一言不發。

黑雲壓城城欲摧。

穆連慎擰眉頭一壓,像是終於明白老師傅所言。

“快了...”

聽了他的話,穆連慎眸中一抹黑色暗湧,問:“逼我前來,為什麼?”

霍天衍歪頭看他,嘴角扯出一絲漫不經心的笑,語氣平淡,卻冷的像似裹了一層薄冰:“穆師兄,隨我一起死吧,”

翟久豁然站起身,眸間神色登時淩厲起來。

他掏出手槍,上膛,槍口指著霍天衍,道:“就你?”

“不配,”

翟久抬眼看他,漆黑的眸中倒映出遮天蔽日的黑氣。

霍天衍偏頭看他,像是沒看到額頭指著的槍,依舊笑的一臉無所謂,“殺我?”

“不怕影響兩岸關係?”

他站直了身子看兩人,語氣淡淡,帶著氣定神閑的惡劣,“我如今的身份,你們該查到了才對,身為穆家,翟家人來這邊已是敏感行為,你們不可能動手殺我,畢竟,滿門忠烈的你們,受的教育不一樣,”

“對嗎?師兄....”

穆連慎走過來,握住翟久的槍壓下去。

他的眸中倒映著窗邊清冷的月色,唇邊帶上了譏誚的笑意:“那你敢動我們嗎?”

“你有什麼本事,讓我隨你一起死?”

說到現在,三人好像都平靜了下來。

翟久重新坐到沙發前,倒了杯茶,端起茶杯,目光卻一直盯著霍天衍。

霍天衍連著喝了兩杯酒,一瓶酒被他一人喝的見了底,眼角有了微醺的紅暈。

他手放在酒瓶上,下巴撐在手上,看向穆連慎。

笑問:“我在內陸安插的人,都被你悉數拔了,這才是你敢來這邊的最大理由吧,”

霍天衍雖麵上帶了醉意,眼神卻十分清明,“因為覺得我再使不出什麼計謀,所以你才能安心的來這邊,解決我?是吧,”

穆連慎眯眼,嗤笑:“你以為你是誰?”

看出他眼中的輕蔑之色,霍天衍低低的笑出了聲。

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

是閆秘書重新走了進來,湊在霍天衍的耳邊說了幾句。

霍天衍揮手。

看向穆連慎,挑眉輕笑:“穆師兄,你們父女倆賭術都不錯,專門學過?”

穆連慎眼中戾氣乍現,暗潮疊起數千層浪濤。

提及傅曉,他便再也坐不住,抬腳準備往外走。

他知道,今日,無法了結。

也沒必要再留了。

走至門口,回頭喚道:“小孩,”

霍天衍身子微僵,抬眸看過來。

穆連慎接著問:“走到至今,有悔嗎?”

霍天衍微微垂眸,回想他的曾經。

從京市出逃,不悔,因為知道留在內陸他們活不了,隻能換個地方重新開始。

殺了霍天臨,不悔,因為他確實罪孽深重,不僅害了整個霍家,竟還害死了那個總是讓他心軟的小弟。

毀了莊家,不悔,因為莊家奪了他姐的命,那是他最後的溫情。

內陸所行一切,不悔,因為他已經失去了所有,他仇恨所有人類。

暗殺穆連慎....不悔,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