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回來了~”隨著聲音落下,一個孩童緩步走進了院子。說是院子,其實不過是用一些籬笆雜草圍起的空地,牆體隻是擺設,根本無法阻擋風的侵襲。歪曲扭八的籬笆上滿是破損,是真正的防君子不防小人。
院落內倒是很平整,隻留下一條通往房屋的過道,其他地方曬著各種各樣的草藥。還未走近,便可聞到撲鼻藥香。草房三間,並不牢靠,似乎一陣風吹過,就可能掀了屋頂。
裏麵住著爺孫兩個,整日裏行醫為生。老者不知名諱,滿頭銀絲,眼神渾濁,隻是偶爾閃著一點滄桑的光。臉上的皺紋交錯,但依舊可以看清些許棱角。慈眉善目,倒是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
人們除了知道他的醫術高絕之外,其他的一無所知。每當有好奇的人問起老者過往的時候,這位老者總是笑而不語。時間久了,也就沒有人再提及此事。
為了感念他的醫術醫德,不知是誰送了一個雅號——老神仙。那老者雖然自己從不承認,可是叫的人多了,也隻能聽之任之。在這靈山城的範圍內,提起老神仙那就是豐碑一樣的存在。無論是普通人亦或是修者,方圓幾十裏幾乎全部受到了他的恩惠。
這裏是靈山城管轄的範圍,但不在城內,而是城外。向北幾十裏就是靈獸山脈,綿延不絕廣袤無垠,不知道其邊界在哪裏。至今為止,還未曾聽說有人走入了靈獸山脈的深處,因此,也就沒有人可以說的清楚裏麵到底有什麼。
這裏是冒險家的天堂,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寶庫。三三兩兩絡繹不絕,在那群山峻嶺之間出沒,抓捕獵殺靈獸,再拿到城裏去賣換取一些散碎銀兩。周而複始,樂此不疲,當然,他們也隻敢在外圍活動,捕殺的目標基本在三階之下,再高一點恐怕就要大費周章,幾支隊伍共同合力才行。
冒險家是武者,但是卻沒有身份背景,也沒有修煉天賦。憑借自身的實力,既不能找一家大戶做客卿長老,又不能靠自己博取一個未來,無奈之下,隻能從事最低端的職業來混口飯吃。
這些人的年紀都很大,早就過了修煉的最佳時機,因為早期缺乏資源的支撐,天賦又不是很好,所以錯過了黃金修煉期。雖說心有不甘,但最後也不得不向現實低頭,人活著就是要吃飯,曾經的淩雲壯誌,隻能當做是青春的回憶。
爭取過,努力過,求而不得,是無奈,是常態,也是命當如此。漸漸的,豪情散盡,入目所見皆是一日三餐,心心念念的不過是柴米油鹽。他們一麵在底層掙紮著,一麵將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期盼他日,自己的孩子可以成為人中龍鳳,改變這該死的命運。
但,能夠實現逆天改命的終究還是少數,大部分人繼承了他們父輩的職業,成為了年輕的冒險家。他們服務於金錢,服務於達官顯貴,一麵向現實低頭,一麵咒罵為富不仁。然後,繼續向他們的父輩一樣,給與自己的子女同等的企盼。
靈獸山脈異常凶險,裏麵充滿了未知,就算是這些身經百戰賴以為生的冒險家,也不敢說每一次進去都能全身而退。這所謂的外圍也不過是一個概率而已,畢竟靈獸不是固定待在某一個區域裏不動的。如果不小心遇到一些強大的靈獸,那就隻能責怪爹娘少給自己生了幾條腿。
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冒險家每次從靈獸山脈出來的時候,身上總會帶著或輕或重的傷勢,這還算是幸運,不幸的已經永遠留在了裏麵。
在老神仙還未出現的時候,小傷他們通常選擇忍耐,挺一挺也就過去了,沒什麼大不了。靈山城裏到處都是醫館,可是這些冒險家卻不敢進去,實在是承擔不起高昂的診金。
受了重傷的隻能自認倒黴,幾個月白幹不說,人家還未必給你醫治,因為冒險家不存現錢,所以隻能賒賬。如果有人肯治,那就算是醫德高古了。
那是在十年前,這裏突然來了一個老者和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嬰兒,老者便是後來人們口中的老神仙。沒人知道他們的來曆,人們也不知道他們為何要來這裏,這爺孫兩人就是一個謎,突兀地出現在來所有人的視線裏。
老者不進城,隻在這裏籌建了三間草房,用籬笆圈住一塊空地,這一住便是十年。這老者整日裏采藥、製藥、行醫,除此之外再無他好。雖說單調怪異,可是人家的醫術的確高超,隻要你還有一口氣在,隻要老神仙還未放棄,那你就一定可以化險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