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我寧願你冷酷到底......”
關閉了鬧鈴，範輝聳拉著腦袋蓬頭垢麵地坐起身來。
“親愛的聽眾朋友，現在是九月九日淩晨五點整，歡迎收聽清晨播報......”
每日此時智能小西都會準點播報，這是範輝的設定，可以用於在床上磨嘰一番。
隻要十分鍾一過，他的身體便會自動從床上爬起來，走入洗手間，刷牙洗漱。
“現在是淩晨五點二十。”他站在鏡子前，套好西服，擺弄著雪白的衣領，發髻整潔而幹淨，打扮得光鮮亮麗，除了那雙睡眼惺忪的呆滯目光。
不過他也有辦法，隨手在堆滿垃圾的桌子上拾起了一副黑框眼鏡斯文地戴上。
“完美。”範輝美好的一天就這麼開始了。
走過地鐵候站台，擠進人群中，滿滿當當的車廂裏有股讓人透不過的氣，這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周一。
“現在是淩晨六點整。”
“離上班還有一個半小時。”範輝歎了口氣，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今天的時間有些緊，早飯就不吃了。”範輝心裏想著。
在這座繁華的城市裏待的時間久了，有些事自然而然就會習慣。
比如說，為什麼清早上班要坐一小時的地鐵，沒辦法，誰讓那裏能租到便宜的房子。
滴答——滴答——
車廂裏的燈閃滅了一秒，又亮了起來。
範輝的思緒飛遠，心中似是想著某些詭異的電影情節。
他習慣地低頭看看表，心中自嘲道：“哪兒有時間想這些。”
每日九九六，搞得大腦不清醒，似乎忘記了什麼事，昨晚還加了班，不怪誰，自願的。
“現在是清晨七點整。”
高聳林立的大廈間，範輝穿插迂回，一路小跑，終於在七點二十分左右邁進了公司的大門。
“沒遲到，時間還早。”範輝鬆了口氣，可他很快就會為這樣的狀態感到後悔。
當他步入會議室時已是座無虛席，隻空著自己那個處於邊緣的位置，此刻室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臉上，路途的疲累一股腦地湧向他的額頭，汗水像瀑布一樣滑落。
“小範，你昨天沒收到今早七點要開會的消息嗎。你就讓同事們在這幹等了你二十分鍾。”
範輝尷尬地擠出一個微笑，想要用話語彌補一點什麼，“不好意思，BOSS，我......”
總經理臉上不耐，伸出手來打斷了他的話語，“你先坐下。正好今天大家都在這，那就說一說我們的團隊究竟出了什麼大問題，瞧一瞧你們上個季度的業績，看一看你們如今都怠慢成什麼樣子，總部發來了通告，點名批評。尤其是你......”
總經理毫不禮貌地指著他，說道：“範輝，你連著兩個季度業績墊底。”
“總經理，我最近因為一些原因......”範輝有些著急辯解。
但BOSS並沒有讓他把話說完，“總部的指導意見已經下來了，公司實行末位淘汰製，小範，你在名單中。”
“我......”
“做好交接離開吧。”總經理說完，看也不看他，繼續說起其他問題。
範輝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這麼尷尬地杵在原地。他終於有機會能仔細看一下同事的表情，有冷漠的，有放鬆的，還有偷著樂的，總之最難看的一定是自己的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