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電腦音箱傳來陣陣機槍聲,陳逸天雙手在鍵盤上猛敲,“我呸,一看這小子就是開掛的。”
顯示屏裏,陳逸天的角色剛扛著槍跑出去,就被爆了頭。
眼看暑假就要結束了,陳逸天作為高一的學生,就要步入高二,心裏難免有點悵惘。
遙想當初,中考失利,才三百來分,北盤市裏頭這點分數,是上不了高中的,幸好老爸開了個小煤場,掙了點小錢,老媽在人事局裏算個小官,托了關係,花了五千塊大洋,把他送進了八十中學。
一般重點學校,名頭都很響亮,不是一中,就是二中,不管前麵加哪個地名,八十中學光聽排名就知道強不到哪去。
暑假作業,陳逸天至今沒動過一筆,實在無聊之下,假期幫著老爸在煤場照看生意,順道煤場辦公室裏,有台電腦,下載了個CF便玩了起來。
當初邁入高中,陳逸天心情激動,現在想來,還真是有點很傻很天真。
連分都不看,五千塊往學校主任辦公室一拍,不到一分鍾,一張入學通知單,就到手上了,上麵凸出的鋼印,當著陳逸天的麵,直接蓋了上去,毫不猶豫,辦事效率,簡直勝過任何機構。
看著液晶顯示屏裏,老是被爆頭,敵人次次能‘猜中’陳逸天躲在哪,豎起中指,衝著屏幕,直接退出遊戲。
這時辦公室內,電話響了起來,陳逸天順手接了。
“喂,陳老板……”
“我是他兒子,他不在,有什麼事跟我說吧。”
“哦,是小天啊,不好了,破碎機卡住了,你爸要是回來,記得告訴他。”
“嗯,知道了。”
陳逸天說完,就掛了,北盤市以前大多數人靠開采煤礦掙錢,經過數十年,早就采沒了,很多靠資源過活的,都轉入趕開倒煤生意了。
北盤市需求煤很大,靠近重工業地區,而且離全國產煤大省晉西最近,現在靠著地理位置,發展起來。
陳逸天直到老爸去郊區外談生意,一時半會回不來,走出辦公室,到煤場看看。
煤場不大,小半個球場,小山推的煤到處可見,當然還有一些矸子之類。
一輛前四後八的掛車,把煤塊全都倒了下來。
光倒煤是掙得不多,裏麵有點道道,陳逸天也隻是一知半解,說白了,就是煤裏頭參合東西,當然這東西還是要能燒著才行。
這東西就是矸石,矸石不值倆錢,自然跟煤炭沒法比,也能燒著,隻是熱量不如煤炭。
都是煤礦廢棄石,但要是攙和進煤炭來賣,就有不少賺頭。
北盤市很多煤場都這麼幹,大塊原煤絞碎參合碎矸石,其中具體比例多少,陳逸天倒是不清楚。
來到煤場,走到破碎機前,隻聽到機器‘嗚嗚’作響,忙問道:“怎麼個情況?”
“機器卡住了,聽著聲音,好像是碾碎軸盤有什麼東西碎不開。”旁邊的工人焦急的說道,來著上班,幹的都是體力活,掙得就是這口飯錢,機器卡住了,活幹不了,錢當然就會少掙。
“哦,以前碰到過這種情況麼?”陳逸天說道。
“破碎機多大的力量,連鐵鏟子都能輕易粉碎,除非電壓不足,現在電壓穩定的很,這都半天了,還碎不過去。”工人忙比劃著手中的鏟子,鏟子上頂頭,有破損的痕跡。
“這樣啊,那先關了電閘,我爸在上中電廠,就算開車回來,也要一個多小時。”
陳逸天隨口說道,工人聽到指示,雖然無奈,但還是關了電閘,生怕這機器卡的過久,燒壞了。
機器停了下來,工人沒活幹,便找個地方休息了,陳逸天湊到跟前,順著皮帶,烏黑的機器口,忽然裏麵露出銀點。
不免心裏有些好奇,這機器力道有多大,陳逸天不知道,但照例來說,破碎矸子煤塊的機器,石頭必定能輕易粉碎。
裏麵露出的銀點,倒底是什麼,陳逸天決定拿出來看看,檢查完機器確實關掉電源,這才伸進手,衝著銀點抓了過去。
雙手一抓,連吃奶的力量都使了出來,硬是沒拽出分毫,收回手,滿手都是煤黑,不甘心的他,拿起周圍鐵棍,插了進去,猛勁狂敲。
“噗咚……”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卡在裏麵的東西敲了出來,跌落在皮帶上。
是塊黑煤,半邊露出銀色,看起來有金屬光澤。
“銀子?”陳逸天口中發出疑問,拿起鐵棍,衝著煤炭砸了起來,終於把煤炭鑿開,裏麵露出銀色圓環。
再把中間撬開,居然還真就是個圓環,陳逸天當即認定,就是這個東西卡住了破碎機。
“這是個什麼玩意,怎麼堅硬,連破碎機都弄不爛,莫非是純銀?不對,要是整塊純銀或許還能承受破碎機,怎麼越看越像手鐲啊。”
陳逸天忍不住心裏嘟囔著,連雙手煤灰,都忘記清洗,銀色金屬光澤的圓環,用手比劃了一下,真的帶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