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可打個哈欠,眼皮搭著,朦朧的看著這間8平米的小黑屋。
連續上了兩個月工,黑心的老板才答應給他放假半天。
此刻躺在床上,不想起來,況且起床也沒啥意思。
沒錢旅遊,沒錢泡妞,沒錢逛街,甚至每個月坐地鐵的錢都是計劃好的,違反了計劃就有可能變成街頭餓殍。
考上了大學,卻在報道後的第一天進錯了女廁所,被一位妙齡女生的尖叫救命聲給毀了前程,學校以強暴猥褻案給馬可判了死刑,直接開除學籍。
十年寒窗苦的毛頭小子當時隻有十八歲,輟學後他沒有離開這座夢想中的大都市中州,找了一份板磚工維持生計。
既然來了,馬可沒有臉再回到老家麵對兩鬢斑白的母親。
他要成功,哪怕沒有學曆,沒有經驗,甚至下巴上沒有胡子,也要在中州闖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
外麵下起了淅瀝的小雨。
他靠在枕頭上,仰望著窗台。
開著窗子,雨點濺落在他的臉上。
看了一眼掛鍾,已經是中午時分,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應邀參加高中同學鍾文的結婚典禮。
她是他鍾情了三年的班花,從軍訓的第一天,馬可便被這個女孩清麗雅致的氣質吸引了。
**絲在三年裏沒有完成逆襲,始終沒能把心裏話說出口。
本想繼續奮鬥兩年,等到大學畢業,闖出了新的世界,再聯絡這位女神,卻沒想到如今的國家規定,女生大二就可以結婚了。
這種瞠目結舌的新法案,讓一部分學生欣喜若狂,少部分學生吐血不止,很不幸馬可屬於後者。
鍾文在高中沒有畢業的時候,就被家人包辦了婚姻,作為炎黃國中州軍區師長的女兒,鍾文早早的被扣上了婚姻的枷鎖。
鍾家世代為官,僅有的女兒作為家中的獨苗,也不會嫁給一般的凡夫俗子。
隻有軍長的兒子李坤,才算得上是門當戶對。
恰巧兩人都是在一所大學裏的同學,這樣更好的圓了鍾師長和李軍長的心意。
馬可苦笑著看了一樣手中的請帖,燙金的字體格外惹眼——歡迎您參加新郎李坤、新娘鍾文的結婚典禮,典禮時間2012年9月30日,農曆八月十五。
真是個好日子,象征天長地久的中秋月圓之夜。
馬可快速的找了一件黑色呢子褲子,從壓箱底的地方,扒拉出來一件棕色的皮衣。
雖然是PU皮,卻也沒有更合適的衣服替換了。
臨走前看了一眼,窗外,雨似乎大了一些。
馬可眉頭鎖了一秒,去翻雨具,卻是沒有所獲。隻好獨身衝進了雨中。
天作怪。
雨水漸漸有了傾盆之勢。
馬可罵了一句娘,偌大的馬路,竟然找不到躲雨的地方。
一輛輛出租車從眼前奔馳而過,化作一道雨雲遠去了。
馬可焦躁之際,身後撐起了一把偌大的傘,擋住了雨天的侵襲。
這是一把深紅色的傘,很大,遮住了馬可的眉毛,甚至看不見遠方的路了。
他轉過頭,被一個人影嚇住了。
準確的說是一個魅影。
那人身材並不高大,卻給馬可一種壓抑感。
穿著灰色的袍子,袍子上自帶的帽子遮住了頭發,臉也藏在其中。
馬可隻看到了那人的鼻子,鼻梁很高,鷹鉤的鼻尖如同一柄黑暗的劍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