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欞直直的照進正堂,幾名男子趴在桌子上睡的東倒西歪。
遠方的腳步逐漸接近,為首的那男子嚇的一個激靈坐直,正對上紫藤似笑非笑的眼神。
“諸位可還好?”
那人下意識接話道“還好還好,隻是七殿下……”
他說到一半就被紫藤直接不客氣的打斷。
“我們主子……”她的手掌撫在自己麵龐上,聲音若泣“我們主子,好幾個時辰都沒醒過來了……”
“太醫說,全看造化了……”
那幾個行知學院的學子,眼神交彙中,刹那間,麵如死灰。
七殿下活著死著,自然不與他們相幹。
隻是。
一位皇女重傷的這口鍋,就這樣扣在他們頭上了嗎?
紫藤用袖子抹著眼角從正堂退了出來,然後狠狠翻了個白眼,隨即囑咐門口的侍從。
“一會帶這幾個人出去逛逛,主子昨個兒讓姓元的贖罪,”她眼珠子一轉,若有所思。
“想來他們也沒見過,好好見識了回去才好說嘴。”
說著正對上了從外頭一路小跑進來的烏冬兒,她怔了一下。
“烏姑娘?”
烏冬兒擺了擺手,急促地呼吸著,極力平複著心緒拉著她向蕭滿的院子走去。
抬眼看向穿過樹葉落下來的陽光時,烏冬兒能清晰的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一個時辰前
烏冬兒站在一旁,眼神隨著女人移動的筆觸來回梭羅,她沉聲開口道“師傅是故意讓我知道,高托進了宮,還有李昂總兵沒有離開京中的。”
劉綺懷一氣嗬成的寫完了手裏的字,隨手把毛筆扔在桌上,拍了拍手,端著桌子上的茶水往裏間轉去。
聲音輕柔卻擲地有聲。
“冬兒不是看出來了,也告訴她了嗎?”
烏冬兒張了張嘴,低頭道“我有一種直覺,這對她很有用。”
劉綺懷打了個響指。
“事實如此,還有一個很有用的事情要告訴你,一個半時辰以後,我在城牆上等她。”
烏冬兒看著她的眼睛,一瞬間不知如何開口。
來自獸類的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女人深不可測,絕非善類。
隻是心裏有隱隱約約對她有些模糊的期待。
或許呢?
她總不會輕易對一位皇女動手吧?
烏冬兒一路思緒繁雜的出了簡親王府。
屋內,劉綺懷窩在榻上把玩著手裏的一對核桃,唇畔還掛著幾縷輕笑。
新收的這個小徒弟,意誌堅定可是超乎她的預料。
原本第一次見麵用自身力量催眠她,一炷香就夠了。
如今見的多了,時間提升到了一盞茶。
劉綺懷睜開眼睛看著手裏的核桃,笑的意味不明。
“來人,給本王換禮袍。”
“來人,殿下今日萬不能穿的隨意,雖然不明說身份,隻是也得莊重大方。”
蕭滿的眼睛都睜不開,隻聽著烏冬兒和紫藤分析的聲音連連點頭。
一旁的侍從給她套著外袍,後頭的侍從已經轉上來要給她束發。
一左一右一前一後,足足三四雙手一同穿戴,蕭滿抿了口茶才對上鏡子裏的自己。
少女素麵朝天,未施粉黛卻愈發能顯出骨相裏的明媚姝妍,隻是一身玄色蟒狀暗紋配上一顆殷紅的石榴石腰封,還有束成一股的高馬尾。
她眯了眯眼睛,整個人淩厲而陰鷙,眼神中透露出極強的侵略性。
蕭滿彎了彎眼睛,把心底的鬱氣壓下去,裝出一副溫和的麵孔,大踏步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