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槐點了點頭,然後對上她的目光開始笑。
“姐姐沒醒,又怎麼用膳呢?”
蕭滿揉了揉膝上左麒的頭,垂眸瞧見他緋紅的耳尖,含著笑意捏了兩下。
“孤一貫是最寵愛身邊人的,孤的寵侍用膳要個三十個菜不過分吧?”
武槐一呆,撫掌大笑。
“姐姐大義。”
說著她翻身下來也半跪到蕭滿的搖椅旁邊,微微仰頭看著她。
左麒身量原本便顯眼,又礙於這人八皇女的身份不敢同她爭馳,隻怕給 蕭滿惹了麻煩。
青年登時被擠到了另外一端,蕭滿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
左麒頓了一下,同紫藤一同退了出去。
內室裏一時隻剩下珠簾被撩起來的清脆碰撞聲。
“姐姐可知道,昨夜裏聽說母皇幸了一名灑掃宮人,還未天明就下了諭旨冊封為才人。”
“還有,聽說夜裏太女一騎出了宮,去了太清觀。”
蕭滿眼神微動,思緒輪轉間發聲道。
“還有,長姐回京了?”
武槐靦腆一笑。
“姐姐好靈通的消息,昨日裏長姐就帶著世女一同從靈山回京了。”
“那才人的封號,寫作效。”
蕭滿抬眼有幾分不確定道“東施效顰?”
武槐勾唇未答。
“當年母皇在外遇到江後,驚鴻一瞥,納入後宮幾乎獨寵數載。如今有人能有幾分相似,東施效顰也罷,音容宛在也好,總是難得的。”
蕭滿長歎一聲。
“太女並非心軟良善之人,八妹妹行事仔細,也該顧及那人不在意血脈之事。”
武槐整個人僵住,脊背上幾乎一瞬間布滿冷汗。
如今宮中能稱得上與太女有相同血脈的,再無旁人。
唯有四皇女,武楊。
這個同樣從江後肚子裏爬出來的皇女,太女武柏同母同父的親妹妹。
隻是出乎意料的是,這位皇女自被分封出京,再到入京。
沉默寡言到,沒有任何聲音。
直到今日八皇女武槐張嘴就講出來宮中秘聞,蕭滿才第一次隔空見到了那位四皇女的真容。
武槐深吸一口氣,才繼續道“進了京都,如入甕中,如何逃得脫?倒不如進了盤中,做它一回。”
蕭滿對上少女眼中的明明滅滅,麵上罕見的略過一絲疲憊。
“妹妹,下棋很累的。”
武槐懷裏揣著一個藥囊出了院子,她的胳膊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端著,像極了當真折了的樣子。
人影交錯見,她正對上一個男子的視線。
武槐一愣,連忙轉開了目光。
二人交錯而過。
開玩笑,這幅姿容,一看必然是這位姐姐的入幕之賓。
她作為妹妹,自然該認真避嫌。
元獻儀看著周圍像蠟像一樣立著的侍從,還有自己對麵方才來了一個時辰的藍衣學子,伸手摩挲著油光水滑的桌角。
皇女重傷,行知學院就派了位學子過來。
元獻儀仔細打量下,還發現正是那日撲上去保護賀老四的那位,還當眾留下了一連片的深色異味。
很難不叫人印象深刻。
他用蓋子撇了撇蓋碗裏幾乎如同筷子一般粗細的茶葉梗,眼角抽了抽。
還有的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