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城。
地下貧民區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趙查排在前麵第二個，而隊尾隱入另一條長街。
“爺，多給點吧，這周的救濟糧太少點了，我家還有個孩子，實在是不夠吃啊。”
前麵的貧民彎著腰，朝發放的壯漢獻媚道。
“嫌少？嫌少你就那別領了。”
壯漢臉色驟變，一把奪過他的破飯盒，把黑乎乎的蟑螂蛋白塊重新倒回了桶裏。
“趕緊滾！”
壯漢揚手就把飯盒丟了出去。
貧民還要張嘴，兩個維持秩序的幫派人員就舉起了槍。
壯漢不屑地看著他狼狽的離開，用勺子敲了敲有些閃爍的照明燈，又伸進桶裏。
“下一個。”
趙查默默伸出飯盒，壯漢隨意舀了半勺蟑螂蛋白塊。
“下一個。”
趙查捧著蟑螂蛋白塊，飛快的消失在貧民區的黑暗裏。
值得慶幸的是，沒有遇到打劫的，他安全回到了自己在老鼠街的棲身之地。
這是一間不到三平米的抽屜屋，大點的棺材都放不下。
就算這麼窄小的抽屜屋，也是很多流浪貧民的奢望。
有屋子就代表安全，不用擔心在睡覺的時候，被人抹了脖子。
想住抽屜屋，每周就要向統管的幫派交房租。
在吃飯都成問題的地下城貧民區，房租是個比天大的問題。
每周領完蟑螂蛋白塊救濟糧，就是收房租的日子。
趙查鎖好門，這才掏出裝蟑螂蛋白塊的破飯盒。
哪怕是穿越過來已經半年了，趙查還是被蟑螂蛋白塊的味道熏得直皺眉。
這破東西比髒汙滿地的下水道還要刺鼻，但它卻是地下城的食物、貨幣，也是貧民能活下去的希望、尊嚴。
每塊有礦泉水瓶蓋大小，碗裏總共有12塊。
一個成年人，不做劇烈運動的情況下，每天需要消耗2塊。
一周最少需要14塊，再加上抽屜屋的7塊房租，每月就需要21塊蟑螂蛋白塊。
現在還有9塊的缺口。
趙查掀開破舊床單，露出用磚頭墊起的木板。
趙查把手伸進縫隙中，掏出一個小金屬盒，打開之後，露出正好9塊蟑螂蛋白塊。
這是以前的存貨。
這是還是前幾次負責發放的人心情好，多發的。
每個登記的貧民，每周會發14塊蟑螂蛋白塊，但具體怎麼發，就歸各區幫派說了算了。
運氣好，發放的人勺子不抖，就會多發幾塊。
運氣差，像今天前麵排隊的那個人，甚至一塊都得不到。
至於說重新排隊，那是扯淡，幫派可不喜歡有人不遵守他們的規矩。
這是永夜城的地下貧民區，幫派把持，貧民不如狗。
“咚咚咚！”
隔壁傳來砸門聲。
“開門開門，交房租了！”
趙查關閉係統界麵，拉開房門上的小擋板，發現確實是統管這條街的幫派。
他連忙準備好7塊蟑螂蛋白塊，打開了門。
不遠處的一扇門前，一個年輕女人抱著個孩子跪在地上，擋住了要進屋的收租人。
“求求你，再等等吧，我男人去領蛋白塊去了，很快就回來了。”
“規矩就是，交租，住房。”收租人一腳把她踹倒：“等等你，再等等他，老子一天什麼都不用幹了！”
他手一揮，就有人把房門關上，並換了一把鎖。
“可憐可憐我們吧，沒了家，我們就沒有活路了啊。”
女人嚎哭著要去抱收租人的腿，卻被當胸踹倒。
“有錢交錢，沒錢就去賣，去偷，去搶，少跟老子裝可憐，下城區死的人多了，多你們一家不多。”